季国忠本来是不想让季染来的,但就像季染说的,他力气比较大,扶季国忠去厕所什么的也方便。
而且季灿灿已经上高三了,正是关键的一年,要是她一个人在家估计得翻天,李红梅回去监督她学习,季国忠也放心。
听说季染要来,李红梅的眼睛闪了闪,在这个时候季染这么照顾季国忠,她的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但实际情况不允许李红梅每天在这里待着,毕竟季灿灿一个人在家她也不太放心。
“一会儿小染来了,你就回去吧,让老幺好好学习,看她摸底考的那点分数都不够寒碜的,这还是请了家教,去了补习班的。”季国忠越说越没好气,“没一个跟小染像的。”
家里这三个孩子也就季染学习最好,剩下那俩都不行,都不把劲儿用在学习上。
李红梅也不跟季国忠杠,她嗯了一声。
现在正是晚饭点,隔壁邻床的家属也送来了晚饭,来的是邻床病友的女儿,女婿还没有下班,下班他就会来守夜。
李红梅看见邻床的女儿,她笑着从空出来的那个病床站了起来,然后跟对方打招呼,“给你爸爸来送饭了?”
“嗯。”邻床女儿应了一声,“姨,你们吃饭了吗?”
“我今天不在这里守夜,家里的老大一会儿才来送饭,我去水房打点热水,打完就走了。”李红梅边说边去拿暖水壶。
邻床女儿听见这话后,把送来的饭放到她爸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就坐到了那个空床铺。
自从她爸住院后,都是她老公晚上来伺候,她听她老公在微信说,病房有个空出来的病床,哪家病人家属来的早,哪家占下来晚上就可以睡。
但每次她来的时候,李红梅都占着病床,她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抢,所以她老公只能打地铺。
今天这个阿姨走的早,所以她就先给自己老公占下床铺了。
季染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坐在床铺,他也没太在意,拎着打包的食物进来了。
李红梅没等季染来就走了,所以他也没有在病房看见李红梅。
季国忠虽然已经在医院住了几天,但他这个有床睡的人自然没有抢床的概念。
见到了睡觉的时间,邻床女婿一直躺那个空床铺上,季国忠有点懵了。
李红梅是个全职太太,季国忠生病后,她大多时候都在医院,每次都坐在这个空闲的病床上,所以季国忠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这张床应该是他的家属睡。
现在人家的女婿躺上去了,季国忠也不可能把对方喊下来,但季染跟李红梅都没拿打地铺用的东西,这就导致季染晚上没地睡。
季国忠想给李红梅打电话,让她送几张拼接地垫,再拿一个褥子跟薄毯,但被季染拒绝了。
“走廊外面有凳子。”季染说,这个时间段走廊上基本没人,在椅子上也能凑合一宿。
“那怎么行?连个枕头也没有,这怎么能睡得着,让她过来送一趟吧。”季国忠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用打电话了,我们这有地垫。”邻床男人对女婿说,“晓峰,给你这个哥把地垫拿出来。”
王晓峰应了一声,然后从他岳父的病床下面把袋子里的地垫拿了出来。
“谢谢,我来铺吧。”季染走过去帮忙。
“不用哥,我来吧顺手的事。”王晓峰倒是很热情。
季染在季国忠病床旁边打了个地铺。
病房睡了四个男人,有两个都打呼噜,再加上地垫很薄,对于睡习惯床的季染来说不太舒服。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季染就听见季国忠在床上总翻身,时不时还要锤一下腿,他本来睡的就浅,很快就被这个动静吵醒了。
季国忠的腿不太舒服,右腿发麻,就像腿里有一根筋突然缩水变短了,稍微舒展就会皱巴巴的,所以他总想蜷缩着腿。
但蜷缩了一会儿,那种酥麻的劲头又来了,搅的他很心烦,所以睡不着。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想要恢复正常就得让季国忠的腿多做抻拉伸展这样的动作。
季染站起来,坐到了病床边上给季国忠伸拉腿,找到他说的那根筋儿后,季染用拇指摁着揉。
季染摁了二十多分钟,季国忠就让他去睡觉。
“反正也睡不着。”季染淡淡说。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左右两边的人倒是睡的很沉,还打起了小呼噜,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很突兀。
季国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梅姨这个人吧……”
季染没有多少情绪地看了一眼季国忠,“我不想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挑拨离间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