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甜苦交织。”
余未又抿了一口,六分甜意里混着难言的苦涩,滑过喉咙之后,唇齿间尽是甜与苦的回味。
“这杯叫什么?”她问。
“苦涩之吻。甜中藏苦,苦尽甘来,像不像爱情错过之后的遗憾?”
余未怔怔地望着他。
他托着腮:“失恋的客人常点这个。”
她低下头,轻轻晃着杯中蜜桔色的液体:“我又没失恋。”
“哈哈,也不一定是失恋,凡是未完成的感情,都适合这杯。我就随口一说。”
余未心里不是滋味,小口小口地喝着。她还是更喜欢刚才那杯甜滋滋的椰林飘香。
再次翻过手机,未读消息:0。
还以为他会再发点什么来。一丝失落悄然浮起,又迅速隐去。
“我也陪你喝一杯吧。”调酒师自顾自地调了一杯深红色的酒。
“你这个好喝吗?”她问。
“要试试吗?我给你倒一点。”
“好。”
他取来一只干净小杯,倒了一些推过来。余未拿起杯子,凑近闻了闻:“又是苦的。”
“你尝尝,这杯和那杯不一样。”
她刚举到唇边,一股熟悉的淡香忽然侵入鼻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从何处伸出,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她手一抖,殷红的酒液尽数洒在桌上。
那只手,肤色冷白,掌心覆着粗糙的茧,腕上系着一根她再熟悉不过的棕色编织绳。
余未愕然盯着那只手,立刻辨认出它的主人。
她倏地转头,宋冬逸正寒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他眼眸沉黑,下颌紧绷,明显压着怒意。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心头一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你管我。”他硬邦邦地丢下三个字,转而冷冷扫向调酒师,目光如刀,像是要将人剜穿。
他手上收紧,对她道:“跟我回去。”
余未试图挣脱他的禁锢:“我不。”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先生,请你放开她。”调酒师语气冷淡而礼貌。
“哈?”宋冬逸眼神一戾,周身气压骤低,“你谁?”压低的声线里满是挑衅。
调酒师一噎:“你别管我是谁,总之你不能对她动粗。”
“轮不到你管,”他轻蔑地瞥过对方,低头看向余未,指腹在她腕间皮肤上重重摩挲,“跟我回去。”
余未挣了几下,拗不过他的力气,只好改用语言攻击:“你凭什么管我?!”
他面色紧绷,拽着她往外拉,语气强势:“回去!大半夜的在外头鬼混什么?”
余未力气不如他,想和他讲道理,他却偷换概念。无奈之下,她只好耍赖:“我就鬼混!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