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过于害怕,白皙的脸涨得粉红,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阵脚步声急促靠近。
“哥!哥!警察来了!”卫锋慌张的声音在外响起,“快走!”
“什么?!你确定?!”
“真的!就朝这来了!”
“见鬼!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别问了快走!”
“……”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余未悲喜交加地捂住嘴,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没过多久,她听见有汽车熄火的声音,但没有警用鸣笛声,心下再度惶恐。不知到底是警察来了还是卫锋他们折返回头。
她一动不敢动,警觉地听着上楼来的脚步声,不多,约莫有四五个人,如同搜查般,一间间打开房门,低沉的交谈声模糊难辨。
会这样搜查的应该是警察,余未悬着的心又缓缓放下来。她想起身,但由于蜷坐在地上太久,身体僵硬,下半身一阵发麻。
“砰”地一下,书房门被猛地踢开,来人动作迅猛,短暂地静了一下,便径直朝洗手间来。
余未透过磨砂玻璃门隐约看见外面的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挺拔。
那人停在门口,毫不迟疑地拧门,动作粗暴且急躁。根本不像警察。
余未被他吓到,本来放松下来的心又猛地绷紧,剧烈跳动起来。
难道……是他们去而复返?
她默默捏紧那杯子,打算砸碎了,将玻璃碎片当成武器。
“啧。”那人不耐地咋舌一声,往后退开几步,而后骤然往前,“砰”地一下踢开门,雷霆万钧地闯了进来。
“啊!”余未吓得不行,怕被殃及,把脸埋进膝盖里。
她抬起脸偷偷看去,只见一扇门连门带框地倒下,男人一身纯黑警用作训服,面容凛冽,眉型锋利,左眉中间断开一截。
他和她对上视线的刹那,浑身的戾气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惊愕地怔愣了好几秒。
余未看见宋冬逸,强忍的恐惧与委屈彻底决堤,几颗硕大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她想起身,却因腿脚麻痹而踉跄,只好向他伸出双手,瘪着嘴,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宋冬逸……”
他这才如梦初醒,大步流星冲过来,单膝跪地蹲下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慌乱,甚至带着点颤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说着就急切地想去抓她的手臂查看。
她却抢先一步环绕上来,抱住他,脸埋进他胸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余未呜呜地抽泣着,泪水很快洇湿了他的警用黑T恤。纤细的手臂紧紧攀附在他的背上,手指牢牢攥紧他的衣服,耳朵下是他擂鼓般急促的心跳——这是她听过最安心的声音。
他迟疑了片刻,才伸手轻柔地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了,别怕。”低沉的声音里浸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温柔和后怕的心疼。
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明明有点热,她却怎么也不愿松开。
“先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两手摁在她肩上,想轻轻推开她仔细检查。
她搂得更紧,抗议地发出哼唧声:“呜不要。”
“不能不要,”他手上使了些劲,试图掰开她,又顾忌着怕弄疼她而处处收着力,“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疼?”
“你都不担心我。”她的眼泪早就停了,却故意呜咽着声音谴责他,带着点撒娇的委屈。
“谁说我不担心你!?”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甚至拔高了些许,“我找了你一整晚!到处都找不到!”
余未听得心里一暖,满意地用脸颊肉在他胸口蹭了蹭,嘴上还继续委屈地谴责:“你都不急。”
“我急死了,你先让我看看。”他手下加了力道,继续尝试推开她。
“不要,”她用鼻尖蹭蹭他,佯装难过地撒娇,“你凶我。你都不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