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沉默中被拉得很长，宋冬逸心跳急促，一股燥意令他难受。
“算了！我不问了，你别说！”她看起来比他更焦灼。
一会儿，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去了。”说话间有细微的颤音。
视野里，白色羽绒服渐渐离他远去。耳边响起单元门人脸识别正确的声音，门被打开。
他僵硬的身体总算先一步做出反应，大步迈上前，一手抵住门，把半开的门重新合上。
“啪”地一声。
她惊讶地回过身来，眼眶发红。
他看在眼里，想去碰，手却只是紧紧握着门把，指关节泛白。声音微哑：“我不知道。”
她低下睫毛，小声问：“你没喜欢过别人么？”
他的不语便是默认。
她两手交握在身前，不安地眨动睫毛：“你，还有什么要说？”
他迟缓地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恍惚道：“我…没什么要说的。”
“什么意思嘛？！”她似乎期待落空，有点不高兴，抬头瞪着他，“你是渣男吗？不接受也不拒绝，就吊着我。”
他指尖微动，喉结滚动，半天憋出来一句：“我只是不想让你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余光中，她怔愣了许久。
宋冬逸也知道自己对这段关系处理得非常不妥。但要问他，具体是哪里出了错，他又想不出来。
没有当场拒绝她的告白，是因为她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没有拒绝加她微信，是她说只是当朋友。没有不回消息，是出于礼貌和素养。回消息很慢，是觉得回太快很暧昧。
她说要见面。
深夜男女见面确实不妥。可他也努力拒绝过了。主动来见是出于安全的担忧。
…等一下，努力过？他有努力拒绝吗？
“那，”她双颊泛起一层粉色，“那你要和我交往试试吗？”手指十分不安地绞在一起。
血液轰鸣着涌上头顶。
“就，先试一周，”她声音微弱得像蚊子，“不合适再……”
他听得真切，垂下的视线里，是她翕合不止的嘴唇。
想亲上去。
他被自己这逾越的想法惊得心跳骤停，几乎是仓皇地移开了视线。
“你觉得不好吗？”她既害怕又期待地扬起下巴看他，眼眶还带着未散的红。
宋冬逸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失控的擂鼓声。
他沉默了足有半分钟，久到余未眼里的光一点点黯下去，才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应了一声：
“没说不好。”
“啊？！”她愣了一秒，旋即惊喜地叫出声，眼睛里像瞬间落满了星星，“那就是答应了？！”
他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余未欢呼一声，猛地扑上来抱住了他。冰凉的脸颊蹭在他颈窝，带来一阵战栗的暖意。
“太好了！”她笑呵呵地在他怀里仰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逞了的灿烂笑容。
宋冬逸僵硬地由她抱着，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和那不断开合、说出欢快句子的唇。
那个被理性压下的念头再次浮现——
还是想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