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得对。"谢云霆点头，"我已让人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秦望溪拈起一枚棋子，轻轻放下："谢先生觉得，楚王为何偏偏提及我？
谢云霆沉默片刻："或许是想挑拨离间。
"不尽然。"秦望溪摇头，"他若真想挑拨，大可散布流言。直接向谢先生提及，反倒显得刻意。
"郡主的意思是？
"他想试探。"秦望溪目光如炬，"试探谢先生对我的态度。
谢云霆眸光一凝："所以他才会笃定我会同意与他会面。
"不错。"秦望溪端起茶盏，"若谢先生立即应允，说明对我有所防备。若直接拒绝，又显得太过刻意。
谢云霆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感叹："郡主洞若观火。
"谢先生过誉了。"秦望溪淡然一笑，"不过是身在局中，不得不多想罢了。
"若有朝一日天下太平，能与郡主在此饮茶赏花，倒也闲适。"谢云霆望着满园桂花，忽然说道。
秦望溪将茶水洒在地上："谢先生这是已对大业成竹在胸了？
谢云霆为她重新斟茶："有郡主相助，自然信心十足。
"谈不上相助。"秦望溪淡然道，"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谢云霆沉默片刻，终是问出心中疑虑："郡主可是想让这天下姓秦？
"天下从不属于某一姓氏。"秦望溪目光坚定，"能者居之，若能造福百姓，自当千古流芳。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整个院落。秦望溪起身告辞，谢云霆亲自相送。
"谢先生不必送了。"秦望溪停下脚步，"对了，还有一事。
"郡主请说。
"墨香书院那边，最好派人暗中盯着。"秦望溪回，"楚王若真去求助，必然不会空手而来。他手中的筹码，或许就在这一来一往之间。
谢云霆神色一凛："我明白了。多谢郡主提醒。
望着棋盘上那局未完的残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懈怠之心。
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江湖中的纷纭扰攘，都让谢云霆逐渐麻木。
"谢先生可知，历朝历代为何会走向衰败？"秦望溪轻轻抚过庭院中的石桌，目光深邃，"不是因为敌人有多强大，而是自身已经腐朽。
谢云霆站在原地，静静聆听。夜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却让他的心更加清明。
秦望溪的目光幽深，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思绪："前车之鉴不远，前朝二世而亡，便是最好的教训。大一统之后，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候。
她停顿片刻，继续道："统一容易，守成难。若无法保持危机意识，终将重蹈覆辙。
谢云霆不禁想起朝堂上那些争权夺利的大臣，心中一阵震动。
"云霆受教了。"他由衷说道，目光中带着赞赏。
"不过是祖父曾与父亲议论之言，今日与谢先生说说罢了。"她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意，"家父常说，治国如同行舟，顺风时更要警惕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