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说过京城的烧烤好吃,她一直想试试,却没找到机会。
陈青野从一堆菜单里扒出烧烤单,抬头看了她一眼,故意逗她:“羊腰子吃吗?”
沈蒲蘅连忙疯狂摇头,陈青野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逗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挂了电话后,他又拿了瓶水递给沈蒲蘅,递过来之前,还特意拧开了瓶盖。
沈蒲蘅接过水,小口抿着,目光在小屋里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你最近……都住在这吗?”
她知道京城房价贵,却实在没想到陈青野会住这样的地方。犹豫了一下,她又补了句,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你工作的工资,是不是很低啊?”
沈蒲蘅之前并不会和他讨论关于钱还有工作的事。因为她知道他没多少钱,也没一个看似体面的工作。她无意刺他。
酒会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以为他过得很好。好到再不回丰城,好到再也不联系她。她当时既替他高兴,又忍不住觉得失落,像被抛弃了一样,所以才故意不跟他说话。可谁能想到,扒掉那身光鲜的外衣,他竟过得这么窘迫,过得比在丰城时还糟糕。在丰城,在她家,他至少还有一间像样的屋子。
狭小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晰。陈青野抬眼看向她,见她问完话就不敢再看他,只低着头用手指抠着手里的菜单,指尖都泛了白。
陈青野大概猜出她为什么这样。对陈青野来说,住处不过是个有床能躺的地方而已。而且这四个月,他几乎天天睡在公司,这小单间根本没回来过几回。他刚想开口解释,手机却突然响了。
屋子太小,无处可躲,他只能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你离开酒会了?”电话那头的人问。
“嗯。”
“怎么说?”
“明天再说吧。”陈青野的声音放低了些。
“不方便?”
“嗯。”
挂了电话转过身,陈青野就看见沈蒲蘅正拿着块布,用力擦着那张旧桌子。桌子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还带着不知道多少任租客留下的印子,哪是这么容易擦干净的。
他看着她攥着布的指尖越来越白,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
“别擦了……”陈青野开口,声音有些哑。
沈蒲蘅没听见似的,依旧埋着头擦。
“沈蒲蘅,我说别擦了。”陈青野皱紧眉头,迈步走过去,伸手扣住她攥着布的手,轻轻一拉,沈蒲蘅被他拉得转过身。转身瞬间,一颗泪珠正好从她眼角滑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掌下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流着泪的脸却透着股倔强的柔美。陈青野的松了松手下的力气,再开口时,语气不自觉放软了:“怎么了?”
沈蒲蘅胡乱抹了把脸,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鼻音:“没事。”
没一会儿,烧烤就送来了,可沈蒲蘅却吃得没滋没味。她盯着袋子里的烤串,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陈青野,你现在的工作……你喜欢吗?”
陈青野:“我自己的公司,我能不喜欢吗?”
沈蒲蘅:“啊……你开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