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惜地抱着布娃娃,如同捧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那他在你的马戏团表演多久了?”
“记不清。”
“你也从来没有教过他说话吗?”
“没有。”
“为什么呢?他能发出短促的声音,偶尔说几个简单的词并不困难吧。”
“不为什么。”
“那猴子跟了你几年呢?”
“五年。”
“那看来象人比猴子跟在你身边的时间要长一点呢。果然,人还是会喜欢聪慧一点的生物。对他来说也很幸运——”阿尔米亚耸肩,“察觉不到偏见,那就不存在偏见咯。”
“女士。”魔术师停下脚步,“新鲜出炉的博罗季诺式面包和冷却后的口感截然不同。”
潜台词是在赶她走了。
阿尔米亚微微一笑,“我就喜欢吃冷掉的面包。”
魔术师冷眼看她。
“不过您提醒了我,大多数人还是热衷柔软细腻的面包口感。”阿尔米亚轻轻挥手,“下次见。”
魔术师终于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抱起道具箱子,转身就走,看起来并不想和她再见。
“听说卡查尔区又来了一个狂热的托尔党人呢,你们还要继续留在这吗?”
魔术师脚步顿了顿,手指捏了捏帽檐,轻轻往下压,盖住了整个脑袋。
没有回答。
她轻笑一声,独自提着面包篮子往回走。
*
在推门进入前,阿尔米亚还掐了掐面包——松软适宜。
她松了一口气。
“我买了博罗季诺式面包,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剩下的话语被她咽下。
熟悉的军式制服,修身的长外套和裤靴,纯白的内衬衣领严谨翻叠,扣在外套衣领下方。
双排硬扣一颗一颗扣合,一直扣到最顶上一颗,正正抵在清晰突出的喉结下方,剩下半截清瘦的脖颈。
腰侧利落佩戴枪匣,金色的倒三角图形刻印在肩章,袖口绣着一圈精细的家族图徽……
又变回了初见时的冷峻军官。
“回来了。”
口吻冷淡,不似陈述,只是通牒。
阿尔米亚点头,提着篮子走到桌边,将买的面包一个一个拿出来,再用小刀切出完美均匀的面包片。
刀背撬开果酱盖,沾满果酱的刀尖再涂抹到面包粗糙的那一面。
床头放着两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通讯字体。
而白色的信签纸下,压着厚重的红色摩洛哥革皮制作的卡片,酷似一些大型典礼的请柬。
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阿尔米亚自然而然递过去涂抹好果酱的面包片,随口问道:“是要做什么了吗?”
“公务有新变动。”言简意赅,不欲多说。
林雾利落地戴上纯黑色手套,扶正军帽,帽墙中央的白塔图徽冷冷泛光,同其主人一般冷傲,严肃。
阿尔米亚的心脏微微收紧,心跳声慢了一拍。
“下官文士呈上的军报吗?可是你才刚刚度过觉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