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修建的郡道有固定的铁十字军镇守,灾厄们一般也都默契的不会去打扰,除非是饿极了。
大多数灾厄一生中不会随随便便离开自己的地盘,在哪里畸变,就在哪里生存,不然误入其他灾厄领地,九成的概率会被撕成碎片。
“你凑近点。”黑鱼压低声音说道。
阿尔米亚慢慢往前走了两步。
“你难道不想知道,玛伊雅弥死亡的真相吗……”黑鱼的声音在此刻变得虚无,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引诱,“她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去,怎么入住了国王区,又如何成为国王的妻子后暴毙……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
阿尔米亚眸光微闪,藏起眼底的戒备。
“难不成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一点点。”黑鱼悠悠道,“但是更多隐秘的事情,只有长老们才知道。而你在入住斯塔塔的第一天,就有远方的信鸽抵达这里了”
阿尔米亚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她自以为最自由的日子,也处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不,不止,那只诡吊的羊,芙拉镇话里有话的狐狸,南秋林农场里的水厄,都是后来才出现的,
要追溯更早的时期,比如,当她还在宫廷里,就不间断想要来杀死她的灾厄们。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那些数不胜数不怀好意的接近……
“我需要更多强有力的证据,而不是你一张嘴就能左右的事情。”谁知道这个湖厄是否也是哪方派来的幌子。
黑鱼顿了顿,缓缓摆尾,深色的带着伤口的鱼唇轻轻张合——
“你的命理,曾被人类批驳出不详与诅咒的命理,而在同一时间,我们神圣的巫厄也算出一句箴言——”
黑鱼深深凝视着她。
“汝之降临,厄之毁灭。”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为什么无数的灾厄都想杀死她。
阿尔米亚曾猜想这是因为灾厄们固有的嗜杀本性,但现在看来,就是因为这可笑的命理。
但这可笑的命理该死的真实,不然如何解释她能在不使用人类制造出来的任何特质武器的情况下,单凭自己的血就能杀死灾厄。
“真不错,被人类和灾厄排挤是我的命运。”阿尔米亚轻笑,“那你还来找我合作,不怕被其他灾厄发现吗?”
“我说了,我们是狐党,只看乐子,不站阵营。”湖厄望着她,“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么今天,我们只想看世界上最大的乐子。”
“即使我让你们毁灭?”
“即使你让我们毁灭。”
……
*
“你来啦,小白。”女孩珍惜地抚摸白猫苗条的脊背,抱起它的脸轻柔地亲了一下。
“最近过得怎么样呢,找到新的主人了吗?”
白猫对她摇了摇头。
“那可真是不妙,你该找个新主人了。”小女孩咳嗽了几声,掀开潮湿的被褥下床,走到一旁她捡来的破烂柜子前。
她拿出抽屉里剩余的最后一把干鱼段,捧在手心喂给白猫。
“没有了,只剩下这两三块了,你吃完了就去城里转转,看能不能碰上新主人吧。”
白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埋下头来斯斯文文吃着鱼干。
廉价的,被人扔到下水道边的碎鱼,小心翼翼捡起来后摆在阁楼房顶晾晒,就成了女孩和猫最喜欢的食物。
远处的中心广场传来钟声。
塔米莉侧着耳朵仔细听。
“时间要到了,我该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