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不明白她的举动何意,但还是听从她的吩咐。
士兵们又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白马郡死去的士兵们步步紧逼。
那处坍塌的指挥营已经彻底成了废墟,简陋的建材搭在表面,底下是源源不断奔涌的水流。
白马郡死去的士兵被这水流吸引,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阿尔米亚趁此机会,低声疾令:“散开!往山坡上跑!”
逃跑的士兵自然引起了尸体的注意,但他们还没迈脚去追逐,就闻到了一股腥甜的气味。
阿尔米亚用匕首沉默地割烂手臂,一条纵横整条手臂的血痕出现,深可见骨。
一时间,所有尸体的眼底升起病态的狂热。
果然,她猜的没错,这群由圣水泡过的死人如同德里克教堂里的石像一样,本能的追逐她的血液。
阿尔米亚在心里倒数,指挥营的战壕前,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处。
士兵们内心的恐慌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急迫地看向她,有人往回跑想要拉住她。
阿尔米亚不为所动。
“……三,二──
一!”
最后一秒,她朝着某个方向做了个手势,随即拽过向她跑来的士兵的领子,拎着他往山上冲。
上百发炮弹击中轰炸他们刚刚所站之地,白马郡的上万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轰入了地底。
黑烟笼罩上方数日之久,连续三天的暴雨都未能熄灭燃起的火焰。
风车里郡的唐顿·赫曼伯爵,在最后关头带着他的军队来到了犹高地战线。
阿尔米亚所做手势是风车里军队在发动炮兵时常用的,当她看到唐顿的军旗时就立即反应过来,对方也瞬间理解到她举动的含义。
当然,来助力的不止有他,还有秋林道尔郡的援军,克罗宁率领的拉尔曼郡军团。
与秋林道尔郡援军一起到达的,还有以著名歌唱家多琳小姐为首筹措的援金,以拉尔曼郡罗曼宴会厅名义送来的各类昂贵珠宝黄金。
在报纸大亨高特·离德的造势下,无数民众都知道了白马郡军队的疯狂残忍。
“那支起义军去哪了?”
“那位公主收到了特里萨郡传来的书信,就不愿再继续前进。”
阿尔米亚毫不意外这个答案。
只能说弗丽达比她认为的还要优柔寡断,她曾提着裙子站在她面前,紧紧捏着裙边的纱,喃喃道:“我害怕失败,在这里……失败就是罪人,是第一个被绞死的人……”
比起来,她旁边那个唤做萝拉的侍女更加果断,能毫不犹豫舍弃一支军队用以自保。
……
这场战斗结束后,唐顿与她交换统治者间的最高手札,这是两国盟誓的标志。
“你说过我是个狂热的战争分子,现在看来,你不也一样。”唐顿口吻平淡,并不带有冷嘲热讽的意味。
只能说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阿尔米亚沉默良久,没有立即回答。
“白马郡隐藏的太深,圣水和死士都违背了世俗的底线。”
阿尔米亚眺望远处,“如果不加以阻止,他们腐臭的脚步将踩过每一个郡国的土地。”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自然要乘胜追击。
白马郡的死士军团被埋在了巨大的深坑里,地下的教堂天然的成为了他们的墓葬坑。
援金被换成银匕,士兵们跳下去一个个解决那还在挣扎的尸体。
原本拖住风车里郡的就是白马郡军队庞大可怖的人数,但随着那个地下教堂的离奇崩塌,奇怪的液体流失,死去的士兵似乎再也不能借助那种液体复活。
上万人跪在地坑里,无声念诵神主咏叹词,场面壮观诡异。
三天后,由三大郡国聚合的大军攻入白马郡首府亚施城。
兵临城下,白马郡超乎意料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