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叶远山张口吐了他一脸口水,他倏忽抬腿踢到了人,踩着叶远山的脚,用力按压,“不想活了吗你,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郑老板的动作还没有落下,便被一道力量弹开,重重撞到了一旁的木桩上,倩影从上方落下,立于几人眼前。
叶远山一喜。
“你,你是谁?敢到老子的场子闹事,你知不知道这上头的人是谁?”郑老板一颠一颠地起来,指着苏晚清威胁道,话刚刚落下,他的手就被扳了下,女子不悦的声音响起:“我平生最不喜无礼之徒,给你五千两,不给就杀了你。”
“不给……给给给给!!”郑老板实在受不住疼痛,立即点头答应道,亲自将契据毁去,拿了五片金叶子就逃离了此地。
“谢谢姑娘。”妇人带着孩童一齐鞠躬,眼中满是感激涕零,反倒是从地上爬起来走得摇摇晃晃的壮汉搭在叶远山的肩上,一副与他们熟识的口吻,道:“娘子,你早说与他们认识,这样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我也不用说出要拿你们抵债的话了……呃!啊!”
郑老板临走之际放了几个暗器过来,苏晚清只能先挡下那对妇女与叶远山的攻击,至于壮汉因躲避不及时,手指被扎了一针。
暗器有毒,且蔓延极快,唯有一法可行。
壮汉右手食指上面一节被利刃切下,迅速落在地上,鲜红的血顺着食指流了下来,渗到地面,整个楼皆是壮汉痛苦的声音,他指着苏晚清喊道:“你你你,你做什么?”
苏晚清走近他,顺手的刀利落地插在桌上,眼神如箭,似要刺穿这个无耻的男人,她顿了一下,道:“不切下来,你的性命难保。你虽年长,却不思进取,深陷泥潭,全然忘却了家中等候的妻儿,竟还将他们作你抵债的物什,若非念及他们尚需你持家,我定不会救你。”
“断你一指,是要你记住这个教训。来日再犯,不会有叶大人救你。”
叶远山连连安抚在旁的人,一道送他们出门,颤颤地不敢与她对视,寻不到要说的话,尴尬地道:“苏姑娘,本官还在,你就如此威胁百姓。”
“大人,我就是这样的人。拿了东西,大人便先回去吧。”
她收起东西,顺手丢给了叶远山,这是她刚才上楼查出的线索,一并装入乾坤袋,给了他。
上方响起一声箜篌音,忽有一箭直冲苏晚清而来,叶远山瞧她之时瞥见了它,他三步上前,想要替她挡去攻击,却反被苏晚清推开,徒手化去了此箭。
你最好不要骗我
同样地,苏晚清幻化出一支灵箭袭了上去,扶起叶远山,确认其无事后谢道:“叶大人,多谢。”
她没想到叶远山会突然冲过来,持感恩之心,道着谢,便嘱咐他先行离开,她改日再到府上造访。
她的最后一语是:“我回头再将这次的花销归还官府。”
叶远山凝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早在刚才他就看到了苏晚清偷偷将钱塞进了妇人的口袋里,他温和地道:“苏姑娘,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心软。你不用与我客气,就当是我做善事,此为我之钱财,并非官府公款。”
苏晚清顿了一刻,也不反驳他。
约莫过了三息,两人才分道扬镳,各行其事。
楼上的身影动了动,像是没了耐心般,吩咐身后之人去提醒底下的女子,一丝不悦自他眼眸流露而出。
“暗箭伤人,果然是你的手笔。”
脚步声渐渐靠近,温衡这才收回俯瞰的目光,转至姗姗来迟的女子身上,他道:“先是司马觉,再是燕寒舟,现在又是叶远山。苏晚清,你真是好手段。”
“你嫉妒我?我这个人,就喜欢与人善交。”苏晚清早在刚才就发现了他,刚想与叶远山告别,温衡就派人来请她过去。
温衡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凝眉嗤了声,道:“苏晚清,你太自作多情。”
她浅笑着,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心中。眼下距离戌时还有一个时辰,当是酉时。她走近了些温衡,问道:“你来此多久了?又或者,你偷窥我多久了?”
“从一开始,我就能看到你。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知道。”这一点,温衡毫不掩饰,这里几乎都有他的眼线,盯着一个苏晚清,不在话下。
苏晚清:“……”
“苏晚清,你怎么这么蠢?”她做的事他都能看到,比如救火海中的妇人,将灵药赠人,以及刚才死生堂做的一系列事情。
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女子口口声声要复仇,为何要救这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也浪费修为。
苏晚清笑了一下,道:“你若是真的聪明,就不会答应我的要求让我随你入天魔宗。温衡,在我看来,你也并非是个讨厌的人。”
“苏晚清,你的话倒是中听。”温衡眸色一暗,目光渐渐落在她腰间的玉佩,忍不住道,“就是记性差了点。”
苏晚清将他的话抛在脑后,想了一个呛他的话,立即道:“再如何也比不上温公子。你这么喜欢我的玉佩吗?”
“当真是你的?别人之物你倒是日日带在身上,喜欢得不行。你现在就随我走。”温衡不想再与她废话,直接点开眼前的传送之门,漩涡四起,掩藏风的呼啸。
她停在原地,似在考量。
温衡以为她是害怕,道:“若是不敢,趁早离开。我奉劝一句,到了天魔宗,你的生死可不归我管。”
看来她也有胆怯,他的神色传出几分轻蔑,正欲关闭,抬起的手臂反被她压下,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你管。我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