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麦伸出修长的指甲点了点空中。
阴怨的声音传来：“你说村里那些小孩吗？我不知道。”
马兴齐不信，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被叶安语一个眼神闭了嘴。
“那些孩子不是你带走的吗？”
夏麦青色的脸更冷了几分：“我倒是想把他们都杀光，但我不会动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都丢了？”
“已经丢了十个了，整个村子附近，又只有后山。。。”
叶安语没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夏麦收起修长逼人的指甲，低头轻抚自己孩子的头。
那婴灵头上几根稀疏的毛发，像是会动的人参果。
虽是慈爱的画面，可眼下却极其诡异。
“你与村子里人的恩怨，现在愿意说说吗？”
“你想听？”
叶安语点头。
夏麦抚着孩子的手一滞，勾唇笑道：“他们都说我不检点，是找不到孩子的父亲没法活下去了，这才在后山上吊自杀。”
这种话夏麦说的轻飘飘的，就像流言中心的人不是她，他们此刻正坐在谁家的后院，喝茶聊天，谈论八卦。
夏麦没有再多说，只又问道：“你们要帮他们找孩子？”
马兴齐有些担心，生怕女鬼的怨气会阻碍他们行事。
可那边的叶安语却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就去找吧，后山没有你们想要的。”
夏麦一手揽着婴灵，垂眸看向地面。
带走孩童的人既可以远离后山，又手段毒辣阴狠，眼前的夏麦显然哪一项都不符合。
叶安语终究是有些不忍，开口问道：“你想入轮回吗？”
“与其一直在这三五百年做个孤魂野鬼，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哪日就会被路过的道士处理掉。”
“还不如忘却前尘，入轮回重新做人。这一世你与这个孩子有缘无分，下一世说不定能做一生的母子。”
“看着他出生，会哭会闹，会一点点长大，会开口叫妈妈。会为你准备惊喜，会活蹦乱跳的带着你到处去玩。”
“这样的母子情分不好吗？”
夏麦神情恍惚，迷离间，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孩子长大成人，张开双手笑着喊妈妈的样子。
她眼里突然掉出几滴血泪。
“是我耽误了昭昭，让他不能投胎转世。”
夏麦转过头：“可我也知道，我在这十几年了，又怎么能说投胎就投胎呢？”
“这几年刚好赶上下面换届，这届阎王管理没有那么严格。你若愿意，我可以帮帮忙。”
叶安语没注意到的地方，顾秦逸找到一个石头坐下，静静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见夏麦没有拒绝，叶安语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特制的香炉。
香炉只有手心那么大，像是女人化妆用的粉扑。
上面刻着繁复的镂空花样。
打开后里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香灰，盖子上一个突出的倒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