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姮应声称是，刘彻虽然欣赏宓姮的勇气，但对此事的怀疑丝毫未减，继续问道：“霍去病奏报上言，你于河西之战，斩首千余级，可有此事？”
宓姮心里知晓，这个战绩放在谁身上都不会信的。
但她实力在那放着，再加上这次的运气也不错。虽说应该不至于满了一千，但大体上也是差不多的，也符合上报的要求，所以丝毫不慌。
她语气平稳，吐字清晰，说话时的声音，如同山涧流淌的泉水，十分悦耳：“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敌我混杂，个人具体斩获数目，恐难精确。”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在这个空隙看了一眼刘彻，只见他点了点头，宓姮这才继续说道：“草民斩获也难以精确，但具体数目，确如将军所报。”
刘彻心中不悦，只觉得二人是在一同欺骗自己，皱了皱眉，周身气温骤降，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的意思是说，你确实斩敌过千了。”
霍去病（14）
“是。”
宓姮没有多说，情绪也丝毫未变，只平静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但也是这么一个字，透露出了她所有的自信和狂傲。
这本来就是她的战绩，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谦虚，这就是真实的，所有人都能为她作证。
刘彻依然不信。
他紧紧盯着宓姮的眼睛，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却看不出丝毫除了坚定以外的情绪。
他确信，宓姮见过血。
因为他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种上过战场之后的冷酷，这是只有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才能有的，但他依旧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霍去病也明白刘彻想的是什么，知道他为什么不信。因为这确实很让人震惊，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连忙拱手解释：“陛下，刚开始统计时，去病也不可置信。”
“但每日的战果都记录在册，其所立之功，皆在众目睽睽之下，其勇毅果敢，临阵不怯，实乃将才，除了去病以外，全军上下皆可作证。”
“陛下不妨亲自找人考校一番，若有半点虚假，任由陛下处罚！”
霍去病话音落下，刘彻也把目光看向了霍去病。
他了解霍去病为人，他不是说大话的人。如今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刘彻倒是真有点好奇了。
“好，那便试试，若为真，朕绝不吝啬封赏。”
天子一诺千金。
在宓姮张扬的接连打退十位羽林郎后，刘彻哈哈大笑，没有半点自己被打脸的恼怒，只有对发现一个猛将的欣喜。
回到殿内，刘彻笑的十分开怀，脸上始终带着笑，坐下来接过卫子夫递过来的茶水，先是抿了一口，随后指着霍去病，嘴上也含着笑意，对卫子夫道：“你这侄子，眼光好极了，竟是发现了这么一个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