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也疏远了,我能做的只有用钱买人际,那样在学校才不会显得可怜,但一点都不快乐,后来有人说去玩笔仙吧。”
“你去了?”伏黑甚尔问。
“去了啊,结果鬼谁也没找就找上了我,后来又听人说可以用恶鬼压制小鬼……”
“你又信了?”
“不然那八千万你怎么拿到的?”竹内春瞪他,惹来对方一声笑。
“没有别的方法了啊,妈妈见不着人,爸爸也神叨叨的请来各种大师——硬要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看着他,一张瓜子脸被冷风吹得发白,但唇是红的,黑白的眼也是柔软的,年纪不大却对死亡这个话题颇有感悟,仿佛真的经历过一般,认真讲给他听。
“好后悔啊,除了后悔我想不到别的了。”
也不知在说自己多一些还是小律春,他蹲在伏黑甚尔身旁,将他手中反复摩挲的香烟拿过来,轻轻抵在唇边。
不抽,而是侧头看他,刹那间不同于以往的艳丽在那张乖巧的脸上绽开。
“你会后悔吗?”
伏黑甚尔愣了数秒笑出声,满脸不以为意。
竹内春静静看着他,然后说:“我想听你的过去。”
“怎么那么烦。”男人挑眉,狮子的野性这一刻却像极了逞凶的猫。
“一点点也不行吗?好歹我在你身上花了近一个亿,还救了你一命,做冤大头也至少死而无憾点吧!”
竹内春有些气恼,不介意间流出的委屈令人哑然,许久伏黑甚尔轻飘飘道:“我生活的地方和正常世界不一样。”
“就像你可以看见诅咒,而我不能。我生活的世界以看得见那些东西为界限,一层一层筛选,把人当商品一样明码标价,至于无用的无论是谁都能上去欺辱。”
“烂透了,全是一堆垃圾。”
注意到他一直将过去形容为垃圾,踌躇了会问:“伤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伏黑甚尔平静着脸,淡漠道:“被一群仗势欺人的猴子关进兽笼。”
他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小少爷,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很遗憾没有生出半点后悔。”
更多的只有对这个世界的不甘与恨。
他拿走竹内春手里的烟,摁灭后扔进了杂草地,冲人说:“赶紧回家吧。”
竹内春一步一个脚印跟在他身后,一会抬头看幸福值一会低头看影子。
洗漱完已经凌晨了,二人各自躺下,可竹内春却失眠了,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好久对着黑暗说:
“伏黑,我想对你好。”
没人回应,大抵是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听着自己猛烈的心跳声,竹内春红着脸埋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没多久他睡着了,朦胧中听见有人说了句什么,可惜没听清。
第二天醒来,伏黑甚尔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