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榻上少年似有所感，睁开一直装睡的双眼，茫然空洞地望向她：“您，您在做什么！”
他努力作出虔诚的表情，但眼底的戒备之色太明显，顾泱泱一眼就能看穿。
他不信任她，身体时刻紧绷，好像随时准备对她出手，稚嫩模样也和印象中的容渊相差甚远。
顾泱泱用灵力冲洗他手腕处最后一道伤口，这块原本是容渊带凤栖萼手串的地方，此时空空荡荡，血肉开裂太深以至于隐隐能看到下方白骨。
她皱了皱眉，夹杂几分试探：“你不记得我了？”
“我当然记得仙人，是您将我从恶徒手中救下，”少年咬住下唇，眼眸低垂，“没有您，我或许已被他们抓去变卖为奴。”
哟，还有剧情。
终于将他身上脏污清理干净，顾泱泱收回灵力，安静听他讲述。
这段在她的设定记忆里也有，但只是简单的几个画面。大概是“她”外出云游时，偶然撞见少年被人欺凌，出手替他惩治敌人，还把他带回了漱玉峰。
“仙人大恩大德，容渊无以为报……”少年咬唇更重，眼眸中溢满感激之色。
顾泱泱觉得有趣极了。
因为就在容渊说这番话时，她面前的透明面板弹出一道提醒，同时在她脑海中响声——
【叮！目标对象好感值-5，当前总好感值-125！请宿主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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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好感值……幻境里的这套设定顾泱泱可太熟悉了。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她变成了攻略者。
而且她经过多次明里暗里的试探，得出一个结论：容渊真的忘了自己真实身份。
他现在的思维记忆都完全契合幻境设定，是一个刚满十八岁、身无半点灵力的普通人。
顾泱泱以前见到的容渊虽然年龄也不大，但是行事作风老练成熟，往那一坐就让人猜不出心思。
面前这个等待被攻略的少年却不尽然，极力克制下依旧能窥见他情绪起伏。
最让顾泱泱觉得有趣的，就是他的好感值。
这人看着瘦弱无害，对自己救命恩人的起始好感值只有-120，而且随着交谈一直在减，这么一会已经减到了-160。
他似乎很讨厌被人触碰。
她趁容渊垂头时不经意挑唇，故意拉起他一只手，放了瓶丹药上去。
他的手很凉，装丹药的瓷瓶更凉，少年掌心止不住微颤。
顾泱泱在心里吐槽他有多动症，面上却装出一副慈爱的神情，露出颊边梨涡：“既然来了我漱玉峰，就无需担心俗事迫害，在此好好养伤。”
少年指节一缩，碰到了顾泱泱温暖的手指。
他进宗门时已通过弟子的穿着服饰猜到这里是天启宗，指引弟子还称面前女子为尊者……
天启十二灵峰，用水灵力的尊者只有漱玉尊者。
相传漱玉尊者十岁筑基、二十结丹，不到两百岁已修至大乘境后期。
天启掌门一心修行、闭关不出，漱玉尊者是掌门座下修为最高的峰主，日常代理掌门事务，在整个修仙界都备受敬仰。
此刻她就笑语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没有一点架子。
为什么？
他只是一个天赋低劣的凡人，她为什么对他这样好？莫非她已知晓他血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