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真道:“臣暂时也没搞清楚,还得再打探打探。”
吃一堑长一智。
而这些年,齐国实在吃了太多“堑”,采买粮食被人截胡的事,他?们?也?不是没碰到过。
姜洵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感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他?又问:“朱大人一共洽谈了多少粮商,所有粮商都是这态度?”
“大中?小粮商加起来?,不说四十也?有三十了,几?乎都是这态度。”
姜洵道:“商人无利不起早,他?们?态度暧昧不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更?大的买家?入场了,他?们?还在待价而沽。”
可那人是谁呢?
谁能?有这么大财力、影响力,让商人们?宁肯做那人的生意,也?不肯做他?齐王的生意?
莫非是朝廷?
可据他?所知,朝廷目前也?仓廪充实,哪怕要打仗,也?根本无需向?商贾购粮。
那么究竟是谁,囤粮又有何目的?
他?刚接手政务,的确还是个外行,但他?知道一个道理?,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邓月,”姜洵道,“叫梁中?尉查查封国境内所有关口,近三个月,有没有万石以上粮食进出过的记录。货物通关要查验传符,看看这些粮食究竟是哪位老板在运,要运到哪里去?所有信息,全部?列个单子给我。日后再有动静,也?一律报给我。”
邓月手拿竹简“唰—唰—唰—”地记下了,应道:“喏!”
“还有,”姜洵继续道,“传令所有关口,粮食凡万石以上,在齐国境内流转可以,要出齐国边境的,一律不予通关,就说从今日起改规矩了!凡万石以上粮,传符一律要有朱大人核验盖章,否则不作数。叫他?们?拿着买卖券书、传符,找朱大人再复核一遍,没问题了才能?通关。”
邓月道:“喏!”
朱子真抬眸时,则多了几?分?赞赏,殿下行事雷厉风行,与他?倒是更?为合拍。
姜洵喝了一口茶,又道:“我这人没什么聪明才智,倒是有一身反骨。有人跟我抢粮,那这粮,我还非抢到手不可。”
且三岁而一饥,六岁而一衰。
这三年齐国风调雨顺,之后撞上荒年的可能?性便很大,不管那人大肆囤粮是因为什么,他?早做预备总没有错。
朱子真也?道:“也?不知那人要采买多少,竟让这么多粮商都开始待价而沽,连官署的生意都不做,想优先做那人的生意!若是让此人买走了,再运出齐国,明年万一又碰上灾年,齐地缺粮,粮价上涨,便又要苦了百姓了。”
限制粮食出齐国,并提前填满粮仓。
殿下这两个决议,他?再赞同不过。
姜洵说道:“关于采买,我还有个小主意。”
朱子真望了过来?。
“据我所知,我齐国百姓的粮税已经很低了。”姜洵道,“公子心系百姓,粮税能?减免便减免,百姓手中?有了余粮,这才让这一众粮商们?有利可图。减免粮税,本是要惠利百姓,可眼下却让官署花钱都难买到粮,这有些过分?了吧?”
朱子真道:“莫非殿下要加征粮税?”
百姓们?已经在哭“公子走了谁还管我们?死活”了,殿下再加征粮税,恐怕要挨骂的。
而姜洵道:“不加征粮税也?可以啊。其他?郡国都是十五税一,打仗缺粮,更?是要十税一。吴国有矿,若是羡慕这个,让他?们?下辈子都投胎到吴国去。我们?齐国的百姓这两年都是二十税一,已经很幸福了。”
“反正?也?要收粮的,今年,便让所有百姓都按十五税一来?交粮,其中?一部?分?算作粮税,多出来?的,我按市场价花钱赎买。最终还是二十税一,只不过强制让每家?每户都卖一些粮给我,这总可以吧?”
若这背后有阴谋,姜洵这一招,便无异于来?了个釜底抽薪。
朱子真道:“好主意!容臣回去好好算算,让每家?每户卖多少粮给殿下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