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想会选择在学校里对付她吗?
会是林清雾经历的这些吗?狂风暴雨人人践踏,走在路上都有人来送她一个耳光?
还是,会像沈亦琳一样屈辱而凄惨的死去?
太黑暗了,连想都不敢想。
算了,见招拆招吧…
她惧怕的明天来得很快,林清雾也是在今天办理出院,他的腿还不能行走,但他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请假了。
沈青青不知道他有没有请假,她在惶恐不安中去了学校。
一中没有丝毫变化,但同样的景色,在沈青青眼里却翻天覆地。
那天见过乔想后,之后的几天夜里,她的梦里都会反复出现沈亦琳死前的模样。
沈亦琳,鹿城有名的交际花,夜色著名台柱子,勾魂眼夺命腰,她多看哪个富豪两眼,富豪的太太都能几个月吃不下饭。
十几年来,那些所谓的上流男人,争先恐后的向她献殷勤,以获得她的垂青为荣,谁跟她吃过饭,谁跟她跳过舞,都是值得拿来吹嘘的资本。
她苦心经营二十年,混迹于富人圈子,积累的人脉广泛得难以想象,没人知道贺家与她的恩怨,却唏嘘佳人二十年筹谋,花费了多少精力才能一点一点收集到那些证据,最后以鱼死网破的代价拉仇人落马。
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死的那么惨。
被灌了过量的药物,被侵犯折磨致死,被堂而皇之的丢在臭水沟里,脏水泡得她面目全非。
沈青青记得那天早上,许多人冲进沈亦琳的小洋楼里,肆意□□掠,最后结束了一把火把所有都烧得干干净净。
她就站在那条臭水沟旁,面前是母亲惨烈的尸体,身后是被烧掉的家。
手机里传来乔想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沈青青是吗?想必你见到你妈妈最后一面了。”
“如果不是我哥,你现在就和那栋楼一样,被烧什么都不剩,或者和你妈妈躺在一起,传一段母子佳话吧…呵呵,我答应过我哥,不对你出手,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永远…永远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贱。人的女儿,应该会有不少人怜惜……”
沈青青以为,只要她小心,再小心,她不会那么倒霉再遇见这个人的。
但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
她在忐忑中走进教室,装作很平静地向往常一样坐到座位上。
“沈青青,”有人叫她,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林清雾还好吗?”
有一种草木皆兵的荒诞感,挺可笑的,可以预感,今后都是这样战战兢兢的状态,畏惧和未知像慢刀子炖肉一样凌迟,或许乔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脑袋里乱糟糟的,沈青青忘记是如何跟同学回答的了。
她上课,下课,麻木地坐在座位上,听不进去老师所讲的知识,就连去厕所,也像是受刑一样,生怕会蹦出一些不认识的人,像对待林清雾那样对她,殴打她,拿脏水泼她,像个异样的生物一样彻底失去被同类接纳的资格。
短短一个上午而已,就有种要发疯的感觉了,但很奇怪,和林清雾呆在医院里的那几天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她没有去吃饭,才想到林清雾,林清雾便出现了,他坐在轮椅上,自己摇着轮椅进教室。
清瘦的少年依旧看不出丝毫的阴霾,清新得仿佛没有经受过那些黑暗,他学什么都很快,接受什么也很快,学习推轮椅,接受自己暂时站不起来,好像连过程都不需要,这几天,从未见他怨天尤人,从未见他有丝毫抱怨命运的残酷与不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到座位上了,他从包里拿出两个饭盒,把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面上。
“沈青青,吃饭。”
一直到他说话,沈青青才开口:“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