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地……
脆弱。
就像她今天回头找人，在雨中发现了失魂落魄的他，她才问第一句，对方便什么都招了。脆弱地不堪一击。
愉悦的心脏突然冷却下来，漫开一股钝重的、沉甸甸的痛，堵得胸口发闷。
沈莹立即收回目光，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专心挑选食材。恰好躲过江谨年紧张投来的视线。
配菜选了一碟又一碟，直到桌子再也放不下，江谨年才回到座位上，与沈莹一起等待锅里的水烧开。
“咕噜咕噜……”锅内渐渐冒起小泡，但还要再等一会儿才是完全烧开。
沈莹转过头，单手托腮看向窗外。
窗外密集的雨珠砸到玻璃窗上，溅起细密的水花，无数水花蜿蜒流下。透过玻璃，虽然只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色块，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却晕染出一幅唯美朦胧的画面。
“你看。”
听到声音江谨年顺着视线望去。
沈莹指尖无意识蜷了蜷，轻声道：“外面在下雨，我们在里面相爱。”——
“相爱”这个词，据江谨年所知，这是代表双向的情感互动，是两个人都喜欢对方的意思。
而沈莹此时此刻用在这里……江谨年觉得他的脑袋要宕机。
“把手伸出来。”对面的人仿佛是魅魔，他无法拒绝地伸出了双手。
沈莹笑了笑：“一只手就可以。”她将自己的右手握住江谨年的左手，呈一条直线，五指撑开缩在一团的手指，手心贴合，紧紧相扣。
“好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淋雨要经过我的允许。”
“砰砰——”“砰砰——”
心脏突然挣脱了节奏，剧烈地跳动起来，每一下都又急又重，撞得江谨年耳聋了，霎时听不清周围热闹的声音，只剩下清晰疯狂的心跳声。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气血猛地冲上脸颊，从耳根红到了脖子。那只被攥着的手正浸出细密的汗珠，他变成了紧绷的弦，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才行。
“咕噜咕噜……”沸腾的水声吸引了沈莹的注意力，救了江谨年一命。她把江谨年的手给放开，说道：“哎呀，水烧开了，吃吧。”
她拿起筷子，把食材一一放入锅中，再用勺子搅了搅水面，看江谨年还呆愣着，帮对方把食材也放入锅中，调侃道：“还不动筷的话……是想要我喂你吃吗？”
喂、喂食？
才缓过来没多久的心跳，不受控地又激烈加速，即使江谨年的腿已经软成了面条，他仍然有力气站起来逃跑：“……抱歉我去上个卫生间。”
“去吧。但是不要太慢哦，等你太久我会伤心的。”
江谨年身体顿了顿，继续脚步急促地往外走。他根据商场的指引来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淋上脸庞，周身的热意才渐渐消减下来。
但物理降温却不能消退心尖上的温度。
他本想躲进门内，一遍遍回味天使宝宝那些……貌似是告白的情话，但一想到对方最后说的停留太久会伤心，不得不从卫生间里出来，返回到火锅店。
“你回来的好快，男朋友好乖。”沈莹眼睛亮闪闪的，笑意盈盈地夸奖。
乖？
他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他是大灰狼，想叼走面前这只小白兔。
江谨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接受能力简直快得不可思议，明明大脑被巨大信息冲击得卡死、语言系统受损，到外面转一圈回来，他快速地接受了两人交往的事实，并且更进一步地……
想要更多东西……
比如牵手，拥抱，接吻。
“所以有奖励吗？”
江谨年一边推了推眼镜掩饰脸上的不自在，一边故作镇定地问道。
沈莹吃惊于对方突如其来的大胆，有点害羞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过于羞耻导致江谨年说不出口，口是心非道：“不知道，吃饭吧。”随后低头进食，装作刚刚只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