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犹如当头一棒,狠狠砸在心上,硬生生将他的心脏碎成一瓣又一瓣,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江谨年匆忙擦掉夺眶而出的泪水,把一瓣一瓣心自己黏回去,重重深呼吸,不等调整好情绪双腿不受控重新冲回了楼层。
当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依旧挨得很近,两人围着一只猫冁然而笑,再度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沈莹看到江谨年去而复返很高兴,以为对方看到解释后想通了才回来的,连忙招呼道:“你要过来摸一下吗?”
对方问的问题很简单,问他要不要摸一摸猫,但他却觉得另有深意。
你过来干嘛?你要摸猫吗?不摸的话你来干什么?
你碍眼了。
江谨年尽量驱散脑海里这些可怕的想法,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过去,沉默地挤到两人中间。
沈莹:?
沈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有外人在不好意思问,尴尬地往旁边挪了挪。
齐玉礼装作看不见,以一副十分熟络的样子面向沈莹提议:“对了莹莹,你不是要搬家吗?我有车我可以帮你。而且你不是要去超市?正好我身体恢复了,也想去超市买点食材,一起吧?”
沈莹没什么意见,经过近一小时的相处,她发现齐先生是一个谈吐不凡、风趣友善、暖心周到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能交上朋友是一种幸运。
她没急着答应,扭头望向江谨年,齐先生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替她问道:“男朋友不会介意吧?”
江谨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莹,想从对方脸上挖掘出一丝不乐意,又或者说毫不在意。只要不在意这个男的来还是不来,他就能马上做出不允许一起的决定。
很可惜,他挖掘出的是愿意。
愿意。愿意对方掺和到他们的周末。
以及,愿意。愿意对方掺和进他们的感情。
短暂的寂静在空气里凝滞了片刻,最后传来淡淡的一句:“我都行。”——
家政的服务时间恰好收尾,付完钱阿姨们都走了后,三人便很快出发。
沈莹主动去拉江谨年的手下楼,在车上也全程牵着,齐玉礼觉得刺眼,一边开车一边开玩笑道:“哎哟你们小情侣太甜了,在车上坐着都要手拉手,给我喂了一嘴狗粮。可以稍微对我这个单身贵族好一点吗?”
沈莹老脸一红,把手抽了回去:“好的,我收敛一点。”
虽然不再牵着江谨年,但沈莹的注意力都在江谨年身上。
她直觉对方不太开心。
但是江谨年在外人面前都是一脸淡淡的,只有私下里和她在一起,确定关系且相处久了之后才慢慢喜形于色,所以当下还真不好判断。
但无论真相是什么……
恋人如果是敏感一点的类型,那就多呵护一点吧?
沈莹用食指挠了挠江谨年光滑的手背,待对方看过来后指了指手机,示意看手机里她发送的消息。
随后她打字直白地问:【我的男朋友怎么了?好像有一点不太高兴?[疑惑]】
江谨年并不想看到任何消息。
他怕收到明牌,怕自己不得不为爱接受一顶……绿色的帽子……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自尊低得可怕,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那种地步……
他该如何自处?
江谨年的手都在抖,心在狂跳,最后在对方的催促下打开了手机。
眼睛在接收最新消息之前,自动捕捉到前面最要紧的字眼——【房东没锁门,他的猫跑出来了,结果我发现他低血糖晕倒。他给了我一千,我答应留下来照料他一个小时,快结束了[亲亲]】
所有的解释都仿佛是灵丹妙药,有妙手回春的本领,江谨年碎成瓣片的心“嘭!”一下瞬间拼凑完整、满血复活。堪称医学奇迹。
爱人是神医。这世上唯一的神医。他主动牵起了神医的手,牢牢抓住,心知自己要是没有神医的话很有可能是会死掉的。谁也救不回他。
变化来得太快沈莹一头雾水,但看到对方心情好转索性不再追问。
看到两只手竟然这么快又牵到了一起,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互动的齐玉礼眸色渐深,不悦地攥紧了方向盘——
车没过多久就开到了沈莹住的青旅,齐玉礼打算也想上去,正在找停车的地方,江谨年立即开口,语气强硬道:“就把我们放到路边吧,我女朋友东西不多,我一个人搬下来就够了,谢谢。”
齐玉礼猛地僵住了手。
什么意思?这毛头小子还真把他当司机了?还是说要正式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