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些难办,男人嘛,都是这样。
——
瑞雪楼,谢桑宁还不知道皇后已经惦记上了她。
这会子正准备出门,谢桑宁此行,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邻县,便是她埋下的重要一子。
这些年,她耗费巨资,将一批从西寒就跟随她的心腹精锐,以各种身份悄然安置在金陵或周边。
其中便有二十几名精心挑选、头脑聪颖、意志坚韧的少年郎或老年郎,被她安排了科举。
为了他们,谢桑宁可谓下了血本。
重金延请那些早已隐居山林、甚至因前朝覆灭而隐姓埋名的当世大儒,不拘一格,只为应试。
甚至,连前朝那位桃李满天下的总考官,都被她的人从深山老林里请了出来,成为这批学子真正的总教头。
十年磨剑,只为今朝。
科举两月后开考,殿试紧随其后。
谢桑宁对这批人寄予厚望,他们不仅是被应试教育千锤百炼的考试机器,更在那些经验老道的大儒指点下,通晓实务,深谙权术。
他们,将是她在朝堂之上,最锋利也最不易被察觉的暗刃。
今日,便是去阅兵,去点火。
马车一路颠簸,纵使车厢内铺了厚厚的锦褥,谢桑宁的眉头也未曾舒展过一分。
她挑剔地用指尖挑起车帘一角,瞥了一眼窗外略显萧索的田野和远处灰扑扑的县城轮廓,嫌弃地撇了撇嘴角:“穷酸破落地,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都如此差劲,这庆国当真是被治理的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书院
马车最终在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下。
院门朴素,匾额上书“书院”二字,字迹刚劲有力。
守门的老仆显然是得了吩咐,见这辆沉香木马车,眼中闪过一丝敬畏,连忙躬身开门。
谢桑宁搭着如春的手下了车,一落地,目光便扫过院内。
青石板地面扫得还算干净,几株寒梅在墙角开得孤傲,除此之外,朴素得近乎寒酸。
院内立马出来了不少人,为首的老者,正是那位隐姓埋名的前朝总考官周致远,人称周夫子。
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瘦。
见到谢桑宁,他躬身行礼:“老朽周致远,恭迎大小姐。”
谢桑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一行人一同前往书斋。
书斋内,几十名学子正襟危坐,或埋头疾书,或低声诵读,气氛肃穆。
当谢桑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瞬间打破了这份肃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知道,大小姐每次出现都能骂哭几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