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虞眠歌复核完今日地方交上的死刑案卷，右手边几卷复核无误，左手边一卷待会就要发回重审。
揉了揉发涩的眼，转了转脖颈。
静坐原地，今天离采春节已经过了三日。
乌采白此刻走了进来，习惯性看向左边的桌案：“大人，这卷案宗有什么问题吗？”
“证词有问题，证人李行两份证词之间口癖不同，不像是同一人所言。”虞眠歌将宗卷递给乌采白，“若是下一次递上来的还是这一份证言，让人去一趟。”
“好的。”乌采白接过案卷，心中暗叹她们大人心细如丝。暗喜自己提前问到了答案，不管最后让谁去复审，这个答案都够她向同僚骗顿酒。
得了好处的乌采白立马化身上司的贴心棉袄，环顾四周，大人的办公堂基本上全是办公用具和各种案卷。
唯一的装饰是案卷柜上的一个天青色冰裂纹玉壶春瓶，只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花瓶还是先前大人专门让她找出来自个儿挑的，她那时候还悄悄吐槽她们大人是不是被夺舍了，还有这样的情趣。
不过这都几天了还只是摆个瓶，看来她们大人还是没变。
她夫郎擅养花，悄悄分一枝两枝该是不会被发现的。更何况她可是拿来贿赂上司，这其中门门道道可深着呢，她夫郎会理解她的。
于是乌采白自信开口：“大人，我看着花瓶还空着，可是没时间寻到适合的花。”
虞眠歌看向空荡荡的花瓶沉默：“。。。。。。”
忘记收了。
“小人夫郎最擅长养花，家中花草茂盛地和进山似的。”养的多了家里总会多些虫子，她夫郎又爱养又怕虫，每次都要呼天喊地唤她。
“家中玉兰花正盛，可要给您带两枝？”
“。。。。。。”虞眠歌看着她，平静地问：“你夫郎常送你花？”
乌采白点头头，还带着不满地抱怨：“他可看中那些花草，不过每次修剪下来的会给我。”真真是大胆至极！她可是他的妻主，居然就给些边角料！
虞眠歌：“。。。。。。”
想到那枝桃花散落一地的花瓣枝叶。
“大人你要不？玉兰花雪白，象征友人之间的真挚之情，多适合我俩。”乌采白暗戳戳想，她一定要借着由头多折几枝，让他平日不舍得给自己。
虞眠歌微微一笑，“不用了，夺人所好岂非君子所为。”
乌采白听到拒绝虽然意料之中，但还是略有遗憾。
“对了，小乌。”
听到这声小乌，乌采白像个竖起全身刺的刺猬，警惕拉满地看着虞眠歌。
她跟在虞眠歌身边几年，知晓只要自己被叫小乌，那就绝对没好事！
不能吧？！不能吧？！她对自己老大这么殷勤，连夫郎精心养的花都送了，怎么还叫她小乌呢？！
“大、人，您、说。”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蹦出来。
虞眠歌微微歪头，语气人畜无害：“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做事，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亲自去复审，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乌采白闭上眼，心里泪流满面。
“好的，大人。”
“很好，时间差不多了，下值。”
虞眠歌慢悠悠经过自己的下属，心情好了一分。
“对了，把花瓶撤了。”
其实她也不在乎谢玥那枝花，反正不在她这，也不能送给别人，到省了她的麻烦。
伴着夕阳，虞眠歌出了大理寺。
往主大街走去，站在一杂货铺前不动声色往后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