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当即喜滋滋地迎了上去,心想:没想到这馊主意,竟然还真管用。
可下一秒,一盆冰凉的冷水迎面泼来,从头到脚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冬日的寒气顺着湿透的衣物钻进骨子里,冻得她牙关忍不住打颤。
乐意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连日来的软钉子本就磨尽了耐心,如今又遭这般羞辱,再加上她最讨厌的冷暴力,委屈和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她一把拉住要上前跟言夏理论的乐其,压抑着怒火,提高声音:“殿下,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讨厌我。但若是这就是你想要的,我配合便是了。”
“走,阿其。”她转身就走。
“你们太过分了。”乐其恶狠狠瞪了言夏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言夏端着空盆走进屋,就见楚知言正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望着乐意离去的方向。
“殿下。”她低声唤道。
楚知言收回目光,只淡淡道:“还算有点脾气。”
顿了顿,她吩咐道:“你们去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
言春劝阻:“殿下,还是等入夜再开吧。”
楚知言抬手脱下外袍,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走到窗前的榻上坐下,“做戏便要做足。”
冬日午后的日光浅淡,寒风裹挟着雪后的凉意,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楚知言单薄的身躯在风中微微颤抖,脸色惨白。
她眸色深沉:乐意,你可别让本宫失望。
另一边,乐意泡在温热的浴池里,心里的火气却久久未消。
她本想着,就算不能和楚知言做朋友,起码也能和谐相处,不至于像仇人针锋相对。
现在看来,纯属痴心妄想。楚知言的脾气,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琢磨,也还要冷漠。
她烦躁地拍了拍水面。
算了。
反正任务只是阻止她黑化屠城,帮她登基,不让她早死,也没要求两个人必须和睦相处。
大不了,她就远远守着她,互不打扰便是。
可越想越觉得憋屈。
“啊……”乐意双手用力拍打着水面,以此宣泄心中的怒火。
沐浴完,她换上干爽的衣物走出门,乐其连忙拿着厚厚的披风上前给她披上:“世子,咱要出门吗?要是出门,我这就去让管家备马车。”
乐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出!”
可走出两步,她又改了主意,“出!现在就出!去把楚知言的钱都给她花光,不花白不花!”
主仆二人就这样气冲冲地离开了小院,直到入夜时分,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乐意左手拎着一堆果脯蜜饯,右手提着一只精致的红色漆木食盒。
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楚知言,直觉告诉她,楚知言不该是这般不讲理的人,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还是想跟楚知言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