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梦回到房间内习惯性地拿过桌上的香水，手指施力，轻轻按压。果香信息素系列香水前段时间刚刚发布了停产的消息，据说是研发团队发布了新品的试用反馈，反响远远超出了预期。
桌上这瓶马上要见底了，柜子里还有49瓶，戚梦在得知停产消息的第一时间去线上搜索，结果看到已下架，于是她询问了客服又跑去实体店买了足足50瓶，店员大概没遇到过对一个味道这么忠实的拥护者，眼睛里满满的好奇，她离开时还能感受到店员炙热的视线。
信息素香水的受众主要是beta人群，她一个后颈贴了抑制贴的omega买了一堆信息素香水回去……仿佛被窥探到了腺体的缺陷一般难堪。
空气中飘浮着酸涩的青苹果香，戚梦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忙了一天，晚上和喻婉卿聊了许多，疲惫的身体暂时没有力气挪动，大脑也在果香中陷入一阵空白。她闭着眼睛，放空自己，被清涩的青苹果香包裹，意识逐渐像水上的浮萍一般，摇晃，变换。
微弱的酒精也在此刻集中起来攻击着脆弱的神经。
就在戚梦快要睡着的时候，秦嵛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中，似乎是对空气中味道的不满，或许是对戚梦的不满，她皱了下眉，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戚梦睁开眼，茫然的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身体在刚才休息的几分钟将疲惫卸掉了几分，戚梦站起身来，像缺氧的鱼一样，她大口喘着气，企图从频次更多的呼吸中汲取足够的氧气。
不够，还是不够……
她的胸腔仍然感到憋闷。
戚梦像一条搁浅的鱼奋力靠近最近的水源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窗，夜风满是凉意，冷冷地扑到屋内。戚梦此时对冷风全然不觉，只有鱼儿终于回到水中游来游去的欢快。
窗帘被吹得起起伏伏，似乎在香气中挣扎。
天光黯淡，宿鸟归巢。
大街上偶尔响起几声吵闹的蝉鸣。
桌上香水瓶上的「涩果」两个字在昏暗中，已然看不真切。房间内的果香荡然无存，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站在窗口吹风的戚梦直到打了个喷嚏，才如梦初醒般将窗关紧，皮肤的凉意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
戚梦洗了个热水澡，身体才又暖了起来，薄被是昨天在大好阳光下晾晒过的，现在似乎还残留着阳光的明媚。戚梦在被窝里团成一团，像婴儿一样的姿势，抱着自己，一夜无梦。
被阳光唤醒后首先感受到的是嗓子的干燥，像久旱等待甘霖的龟裂大地。
戚梦想抬手拿一下手机，才觉察到自己的胳膊绵软无力使不上劲。身下似乎有一把火在均匀地给她加着热，消耗着她睡了一夜后的身体已然不多的水分。
果不其然，仅仅吹了会坊市夏夜的凉风，她就不争气地感冒了。
眼皮上坠了个秤砣一样，艰难的眨了眨眼，屋漏偏逢连夜雨，腺体竟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酸胀感。自认倒霉地拿过手机请了一天假，又将自己摔进了暖乎乎的被窝，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前不忘吃了感冒药和腺体稳定的药。
空腹吃不会有副作用吧？
再次沉入深度睡眠之前戚梦脑子里突然飘过去这样一句疑问。
“找谁呢？”
队友看秦嵛安一早过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反常地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八卦的心思上来，凑近问她。
“没找谁。你快训练吧，再不专心接力都没机会上场。”
队友一脸吃瘪地走开，秦嵛安上午的训练结束都没有看到戚梦的身影。
在做完上午的最后一组力量训练后，秦嵛安终于忍不住，走到了正在记录数据的陆槿禾旁边。
陆槿禾一边写着数，一边想着还没完成的论文，越想越烦，突然又被一阵阴影覆盖，不悦地瞪着高自己一个头还要多的秦嵛安。
“有事？”
陆槿禾手指扶了下眼镜，仰着头脖子有点酸是怎么回事，游泳队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都是大高个，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