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很轻，轻到秦芙没有察觉。
她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双目放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舍得抬起眼皮，往窗外看了一眼。
梅雨天降临，窗外阴沉沉的，乌云连着水泥森林，和天空混为一色。
秦芙抓起手机，下楼拦了一辆车，往海空寺去了。
地藏宫里，香气袅袅。
秦芙顺着幽暗的小路，直奔母亲骨灰龛盒。在幽暗的烛火下，秦芙看见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自己今天刚见到的唐先生。
唐先生听见动静，转身看向秦芙。
他好像特意在这儿等她似的，嘴角露出淡然一笑。
“来了。”
唐先生让开一点空间。
秦芙茫然，又有些无措，
“嗯。”
秦芙机械的给妈妈上了一炷香，双手合十。她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仿佛，身后的唐先生是个摄像头，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想知道关于你妈妈的过去么？”
秦芙颤抖了一下。
十几年来，她所追寻的，近在咫尺。她缓慢转过身来，眼底已经不受控制的流泪了，可他真的看见唐先生的眼眸，在烛火的晃动下颤抖时时，她又犹豫了。
她怕揭开的，只是伤疤。
“我妈，和周万林发展打哪一步？”
问出这句话，秦芙觉得自己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是不是私生女？
“小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没有人是白纸一张。你的痛苦，我多少还是了解的。但你妈妈作为一个人，首先她是韩敏。其次才是你的妈妈。”
唐先生的语气很温柔。
不知是否是错觉，秦芙觉得周遭的空气也好了些。
他似乎说的没错，没有人是白纸一张，哪怕是新生儿也一样。
她捏着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唐先生说的没错，妈妈首先是韩敏。
“唐先生，请你告诉我，我妈妈的过去的经历。”
三十年前，一个隆冬之夜。
韩敏在雪地里狂奔，被下晚自习的周万林遇见。她倒在雪地里，身后来了几个人，要把韩敏带走。
临昏倒前，韩敏向周万林求救。
原来那帮人是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