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点燃，又把打火机挪开了。
“给你提个醒，你自己主动自首，检举揭发，属于重大立功表现的。”顾以安放下腿，往前倾了一下身子。
“我努力一下，你或许不用服实刑。”
突然，张志勇眼前一亮。
顾以安这种级别的律师，别说努力一下，他只要肯帮自己一下点拨一下，自己就能平安落地了。
他抽泣起来。
张志勇的女儿是罕见的基因病，每隔三个月就要注射进口药。
这种药很贵，一支大概五万多，由于没有医保兜底，只能自费。
他做司机，起早贪黑。他老婆给人做月嫂，没日没夜。
两人挣的钱，全部搭在女儿的病上。
现如今，他们就算月入两三万，也依旧住在城中村最狭窄逼仄的房子里，就像蝼蚁一样，玩命给女儿挣续命钱。
他颤抖着，跪在顾以安面前。
顾以安没有扶他，但他起身，绕到了张志勇背后。
“我是律师，不能给你做保证，我只能说或许。但万一你要是坐牢了，你女儿的病，我会给他联系医学基金会的。你不用担心。”
呜呜呜……
张志勇朝着顾以安椅子的方向，拼命磕头。
哐哐！
发出摄人心魄的震动。
医学基金会，他做梦都不敢想。
只要自己女儿的病被医学基金会接受，女儿这辈子就稳了。也只有顾以安的影响力，才能让医学基金会松口……
“谢谢！”
张志勇口齿不清，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半夜。
窗外的光污染，混着月光，弥漫进了破老小的房间。它就像一层薄纱，轻轻的把秦芙的身子拢在床上。
嗡……
秦芙被手机声震醒。
她捞过地上的手机，眯起眼睛看着屏幕。她起床气犯了，如果是诈骗电话，她一定要骂他祖宗十八辈不得好死……
“周瑾？”
秦芙心中默念了一遍。
她狠狠滑动接听键，
“你他妈的有病？凌晨三点你想整死我？”
秦芙很少骂脏话，今天实在憋不住了……
电话里，传出周瑾的道歉声。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浓厚的哭腔。
“秦芙，你你能不能来一趟我家？”
秦芙听出有大事发生。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捋了一下自己的乱发。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点，
“你慢慢说，怎么了？”
周瑾努力调整自己的声音，几秒钟后，
“警察把我妈带走了，说她，说她故意杀人……呜呜呜……我可怎么办啊，家里好空，我害怕……秦芙，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