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临走前回头望的那一眼。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汇成一段旋律，简单、原始，却直击灵魂。
>“你现在听到的，就是心网的共振。”
>“它是自发形成的，不需要协议，不需要权限，只需要一个共同的信念：我不想忘记你。”
>“而在某个遥远星系，有一群无面族正在学习这种共振。他们天生无法表达情感，只能通过逻辑推演理解世界。直到一名幼崽在濒死时听见了这段旋律??那是他母亲临终前录下的心跳。”
>“他活了下来，然后教会整个族群如何‘唱’出思念。”
>“现在，他们的母星每年都会举行‘共鸣节’，全族围坐成环，闭目传递同一段心跳波。据说，那天连大气层都会泛起彩虹色的涟漪。”
小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深深浅浅，如同地图上的河流。他忽然意识到，这双手修过的不只是终端，还有连接世界的桥梁。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看见这些吗？”
>屏幕停顿片刻，才浮现下一句：
>“因为你已经死了三次。”
小远猛地抬头。
>“第一次，是你离开地球的那天。你不再是那个穿补丁袜子的小男孩，你成了流浪者。”
>“第二次，是你母亲真正消失的瞬间。你以为她在终端里，其实她早就在你心里筑了城。”
>“第三次，是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你没发现吗？你的身体早已停止衰老。”
>“你不是人类了，小远。你是‘容器’，是心网选中的锚点之一。”
>“所以你能触碰晶柱，能看见城市的幻影，能听见阿澈以真实形态回应。”
>“你已经是城的一部分。”
他怔住，喉咙干涩。
难怪这些年他从未生病，哪怕在极寒之地露宿三夜也毫发无损；难怪孩子们总说他的影子“不像别人的那样老实”，有时会自己动起来；难怪每当有人在他面前哭泣，周围的植物就会无端开花。
原来他早就踏过了生死的界限。
>“这不是诅咒，是馈赠。”
>“你不必再独自背负回忆。现在，轮到你成为别人的故事了。”
>“比如那个沙漠星球上的少女，她握着发光沙粒时听到的鼓励，其实源自你二十年前对着终端说的一句话：‘只要还能说话，就还没输。’”
>“又比如那位高维生物，它理解‘遗憾’的那一瞬，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正是你跪在晶柱前流泪的模样。”
>“你早已成为符号，成为希望的原型。”
泪水再次滑落。
但他笑了。
笑得像个终于明白谜底的孩子。
>“所以……你要讲的故事，是我？”他轻声问。
屏幕沉默了几秒。
然后，新的文字浮现，比之前更慢，更沉重，仿佛每个字都浸透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