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小朋友们都有回房间午休的习惯，等林之乔他们收拾完，上午还很热闹的福利院，已然安静了下来。
郑院长给众人也安排了房间，季燃他们有些困，便准备回房小憩。
林之乔倒是不怎么困。
虽然忙碌了一上午，但回到‘老家’的惊喜暂时压过了疲惫。
宋逢时明显也没有回房休息的打算，林之乔看了他一眼，问：“要不要我带你逛逛？”
他看了一眼跟拍的摄影大哥，凑到身边人耳边，低声说：“我带你去看我以前的秘密基地。”
“好。”宋逢时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说是秘密基地，其实就是小朋友们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的地方。
比如某棵爬上去后视野极好的大树，比如埋着小秘密的院子角落，也比如经常用来探险和捉迷藏的旧仓库。
如今，旧仓库已经重新整理装修，变成了崭新的陌生模样。
院子的小角落翻新成了小绿化带，但林之乔一眼就看出来，那里有一小片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显然是某个小朋友同样选择在这里埋藏自己的小秘密。
唯独院子里最高最大的那棵树，和以前似乎没有半点区别。
宋逢时跟在林之乔身后，听他絮絮叨叨讲述着以前的事，几乎能想象到，年幼的、也许只有现在一半高的小林之乔，在这个小小的福利院里窜来窜去的模样。
天空之上，阳光被云层遮挡了大半，微风拂过撩起垂落的衣角，又仿佛撩动着院中人的心弦。
林之乔搓搓手，仰头看了一眼大树上方，随即双腿一蹬，眨眼的功夫就蹿了上去。
坐稳后，他低头看向宋逢时问：“能上来吗？”
宋逢时没穿西装，身上的休闲服没有束缚他的行动能力，虽然小费了点功夫，但还是成功爬了上去。
两人坐在结实的树干上，眺望远方——
视野确实很好，宋逢时心道。
摄影大哥扛着器械，站在树下和他们遥遥对望，表情麻木，果断地调转镜头角度，自下而上地拍摄他们。
“好久没这样爬上来吹风了。”林之乔舒服地喟叹一声，“小时候还敢，长大后就变成了阿姨们口中懂事的大人，就不能带头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
宋逢时有些想笑，随即抓住话中重点：“带头？”
“是啊。”林之乔点头，“可不就是带头的那个，我小时候可调皮了，郑阿姨她们看见我就头疼得要命。”
他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来这里的时候，年纪已经不算小了，院里的弟弟妹妹都喜欢跟着我玩，所以……咳。”
宋逢时勾唇笑着，伸手把人揽进自己怀里：“你那个时候多大了？”
“来的时候还不到十二岁。”林之乔说。
宋逢时：“十二岁挺小了，还是个孩子呢。”
“但跟福利院的孩子们比，这个年纪确实不算小了。”林之乔说。
这倒也是。
宋逢时垂了下眼帘。
十二岁的孩子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发育已经相对稳定，很多收养人一般情况下的确更愿意领养年龄偏小一些的孩子。
宋逢时问他：“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林之乔笑笑，“不愁吃不愁喝，每天过得挺自在的。”
宋逢时沉默了一会，轻声问：“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林之乔愣了下，下意识问：“欸，你不知道吗？”
“知道的不多。”宋逢时说，“我没刻意去调查过你，只是在调查林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收集到了一些你的信息。”
他顿了顿，仿佛想解释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之前说过，你不喜欢林家。”
林之乔呼吸窒了窒。
他甚至有些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场合下告诉宋逢时这件事的了，但对方却把他随口一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样细节处的在意，让他无法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