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朱女士,打扰了。我是苏明玉女士的代理律师,彭海。”他递上名片,姿态放得很低。
叶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名片,没有去接,示意他直接说事。
彭海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准备好的说辞,语气诚恳,试图将事件定性为家庭矛盾引发的偶发冲突:
“苏先生,首先对于您受伤,我代表苏明玉女士表示歉意。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令人遗憾。
本质上,这还是一场家庭内部的纠纷,兄妹之间因为父母的事情,情绪上头,一时冲动。。。。。。”
彭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家庭和睦”的重要性,暗示“冤家宜解不宜结”,提出愿意承担全部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并让苏明玉当面道歉,希望叶晨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出具谅解书,同意调解,让这件事就此翻篇。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红所律师,彭海的口才真的是很不错。叶晨耐着性子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彭海说完,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然后,叶晨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彭律师,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是,我拒绝一切调解。”
彭海脸上的笑容一僵,试图再劝
“苏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这毕竟。。。。。。”
叶晨抬手打断了他,眼神冰冷
“彭律师,你不用拿那些忽悠外行人的话来搪塞我。什么家庭矛盾,一时冲动?”
他语速不快,但每句话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第一,寻衅滋事。在公共场合,公然辱骂、恐吓,严重扰乱社会秩序,这是有明确目击证人和监控视频证明的,不是你一句‘家庭矛盾’就能轻描淡写抹去的。
第二,故意伤害。两根肋骨骨折,诊断报告在这里。无论她是有意还是‘过失,造成的伤害结果是客观存在的。
至于她是不是没用力”,或者我是不是自己撞的,监控视频和司法鉴定会给出答案,不是她空口白牙就能否认的。
第三,诬告陷害的意图。她领口那个运动相机是干什么的?别告诉我她是用来记录生活美好的。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激怒我、制造事端,然后反咬一口的目的来的!这一点,我相信警方和法庭自有判断。”
叶晨一番逻辑清晰、法理明确的驳斥,让彭海一时语塞。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说服的普通当事人,而是一个对法律条款和诉讼策略极其熟稔的对手。
“至于医药费?”
叶晨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不缺这点钱。我想苏明玉也不缺。用钱来摆平这件事?她觉得可能吗?”
他目光直视彭海,仿佛透过他在看苏明玉,一字一句地说道:
“彭律师,请你转告苏明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前父母还在,看在二老的面子上,有些事情我或许会忍让,会妥协。”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彻底割裂的决然
“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么难看的地步,她把事情做绝,就别指望我还念什么可笑的手足之情!让她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最后,叶晨几乎是斩钉截铁地给出了最终态度:
“她不是有钱吗?不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吗?这次,就让她在拘留所里好好冷静一下,反思反思,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惯着她?!
就因为她有几个臭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件事,必须依法处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说完,叶晨闭上眼睛,不再看彭海一眼,摆出了送客的姿态。朱丽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原本的担忧渐渐被一种支持所取代。
彭海站在病床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这次碰上了硬钉子,对方态度坚决,思路清晰,而且手握关键证据。
苏明玉这次,恐怕真的要为她冲动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了病房。调解之路,被叶晨彻底堵死。。。。。。
苏明玉因寻衅滋事、故意伤害被警方依法拘留的消息,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在某些渠道中蔓延开来。
尽管苏明玉和彭海团队极力想捂住这件事,但在叶晨的有意推动下,这消息还是精准地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