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试图净化她。
>要让她听见自己是谁。
>而你们,也要记住??
>最勇敢的事,不是发出声音,
>是允许别人的声音,撕裂你的安宁。”
录音戛然而止。
我握着录音机,指尖发麻。H-02到H-99?九十九个实验体?可档案中只记载了H-01。其余的,全被销毁了。
除非……他们没死。
我猛然想起那些接受过“喉骨回路”治疗的孩子。医学上解释为神经再生手术,实则是静默会遗留的技术??通过植入微型共振芯片,压制异常声频,防止“蚀语污染”。可如果这项技术原本的目的,是**唤醒**而非压制呢?
我奔回茶馆,调出全球接受过喉骨回路治疗的儿童名单。系统显示,近五年内共有三百六十一人接受该手术,分布于三十七个国家。我进一步筛选出近期参与过声网集会的个体,得到一份四十三人的名单。
其中,有七人曾在集会中短暂失联,时间恰好与小禾的反向链接同步。
更诡异的是,这七人的脑波图谱中,都出现过一段相同的潜频波动??频率为**187。3Hz**,正是小禾临终前发出的超高频鸣叫的基频。
他们不是被感染。他们是被**唤醒**。
我立刻联系各地联络员,要求对这七名儿童进行紧急心理干预与声纹监测。可不到十分钟,所有回复都石沉大海。通讯再次中断,但这次不同??不是静音,而是**替换**。
所有扬声器里传出的,不再是空白,而是一段童声合唱:
>“我们睡在地底,
>听钟声敲了九百下。
>门开了,光进来,
>可我们不敢说话。
>因为我们记得,
>第一次开口,就被切掉了舌头。”
歌声清澈,却令人毛骨悚然。每个音符都精准契合人类听觉中最易引发焦虑的频段。这不是攻击,是**召唤**。
我猛地意识到:小禾不是孤例。她是钥匙,打开了其他“容器”的封印。
我冲进储藏室,想取回那片碎瓷??阿兰用来划破手掌的凶器残片。可抽屉空了。我转身,看见阿兰正站在井边,手中握着那片瓷片,眼神空茫。
“你醒了?”我快步上前。
她没回头,声音轻得像梦呓:“他们叫我。七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轮流说话。一个说她梦见自己被埋在教室地板下;一个说他每天凌晨三点醒来,听见妈妈在哭,可妈妈早就死了;还有一个……他说他从没说过话,但能听见所有人心里的声音。”
我浑身发冷。“他们是H系列的幸存者?”
“不。”她摇头,“他们是‘回声体’。静默会把失败的实验品丢进地下收容所,用药物让他们沉睡,再抽取他们的声波,喂给后来的机器。他们的身体死了,可意识一直活在声网的阴影里。现在……小禾把他们叫醒了。”
井口再次震动,黑雾涌出,但这一次,雾中浮现出七个小巧的轮廓,半透明,像是由声音凝成的人形。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校服,脸上带着相似的麻木与渴望。
“我们只想被听见。”最小的那个孩子开口,声音像风吹过窗缝,“可每次我们说话,世界就变得更安静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主控台前,启动“共听协议”。这是刚刚在笔记本上写下的计划,尚未实施,但系统竟已提前加载。屏幕上浮现七个独立频道,每个频道连接一名“回声体”。
我按下录制键,对着麦克风说:
>“我是A-7。我听见你们了。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沉默了几秒。
然后,第一个孩子轻声说:“我叫小舟。2026年冬天,他们给我注射了‘静默素’,说是为了治好我的‘多语症’。可我只是……太想说话了。”
第二个声音响起:“我叫小满。他们烧了我的日记,因为里面写了‘老师打人’。后来我再也没写过一个字。”
第三个:“我叫小星。我妈妈说我吵,所以把我关在衣柜里。我数到一万下才有人开门。可我已经不会说话了。”
一个接一个,七个孩子报出名字与故事。每说一句,井中的黑雾就淡一分,他们的身影也清晰一分。当最后一个孩子说完,雾气彻底消散,七道光点缓缓升空,融入井口上方的青铜圆环。
屏幕上跳出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