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李朔抬眸，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谢父皇！”
nbsp;nbsp;nbsp;nbsp;李瓒哼了声：“知情不报，把主子置身危险之中，又护主不力，他就是醒了，也免不了责罚。”
nbsp;nbsp;nbsp;nbsp;“可是……”李朔抬头看了过来，“小德子他是为了救我……”
nbsp;nbsp;nbsp;nbsp;皇后赶紧在一边使眼色让他别说了。
nbsp;nbsp;nbsp;nbsp;李瓒眼神凌厉了几分：“若不是还念着他有几分衷心，你以为现在还能有御医在那？”
nbsp;nbsp;nbsp;nbsp;李朔说不出话来，又沉默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皇后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在看着李瓒要出去后，才跟了上去，临走前，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李朔一眼。
nbsp;nbsp;nbsp;nbsp;这孩子，以后若是没有自己，可该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门外的雪地上被染了一层厚厚的血，那是当日在场的其他人受了刑罚后留下的，宫人正在清扫，但空气里还是飘着血腥味。
nbsp;nbsp;nbsp;nbsp;戚钰这会儿休息的地方离得不远，二人走几步也就到了。
nbsp;nbsp;nbsp;nbsp;适逢太医正从里面出来，见了二人当即跪下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nbsp;nbsp;nbsp;nbsp;“免礼，齐夫人怎么样了？”话是苏蓉问的。
nbsp;nbsp;nbsp;nbsp;太医向她回禀：“启禀皇后娘娘，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就不会再有生命之忧。只是夫人大概是素来体弱，这次寒气入得深，怕是得病上好一段时间。”
nbsp;nbsp;nbsp;nbsp;苏蓉的眉一蹙，她原本与戚钰相交确实是存了拉拢之意的。但是现在，她救了自己的孩子，苏蓉不自觉间，已经放了真心进去。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nbsp;nbsp;nbsp;nbsp;“不管是需要什么药材，都只管用上，务必要让她好起来。”
nbsp;nbsp;nbsp;nbsp;“臣自当会竭尽全力，只是……”太医面露难色，“夫人就算是能好起来，只怕以后也会留下些病根。诸如……再难以受孕之类的。”
nbsp;nbsp;nbsp;nbsp;苏蓉的心一瞬间像是被揪了起来，她也是女人，知道这种事情会有多残酷：“怎么会……没有办法了吗？”
nbsp;nbsp;nbsp;nbsp;“这……臣会再同其他人商议商议。”
nbsp;nbsp;nbsp;nbsp;苏蓉看向李瓒：“皇上，臣妾进去看看。”
nbsp;nbsp;nbsp;nbsp;男人微一颔首，看着皇后匆匆往床边去。
nbsp;nbsp;nbsp;nbsp;他转动佛珠的手，方才就停下了，没有跟着往里去，毕竟于礼不合，只是视线微微往里时，也能隐隐约约看见床上的人影。
nbsp;nbsp;nbsp;nbsp;看得并不真切。
nbsp;nbsp;nbsp;nbsp;或者该说是什么也看不到。
nbsp;nbsp;nbsp;nbsp;然而风将床帷吹得微微晃动时，他却不自觉地想起昨日自己看到的那张脸。
nbsp;nbsp;nbsp;nbsp;那张冻得发白的脸，唇上亦没有一丝血色，还能看到细微的颤抖。她整个身体都是湿漉漉的，棉衣在浸了水以后有多重，李瓒在抱她上岸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
nbsp;nbsp;nbsp;nbsp;可她竟然就这样抱着朔儿上来。
nbsp;nbsp;nbsp;nbsp;这个素来体弱、弱不禁风的女子，难以想象当时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nbsp;nbsp;nbsp;nbsp;女人的头上的水滴在顺着发丝在往下流，狼狈而脆弱。
nbsp;nbsp;nbsp;nbsp;是的，坚韧与脆弱，矛盾地集中在她身上。
nbsp;nbsp;nbsp;nbsp;他转身看到女人的努力示意的动作时，便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明明都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惦记着那个小太监。
nbsp;nbsp;nbsp;nbsp;所以李瓒才开口救的人。
nbsp;nbsp;nbsp;nbsp;对视的时候，他从女人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nbsp;nbsp;nbsp;nbsp;这也正常，不怕他的才是少数。
nbsp;nbsp;nbsp;nbsp;于是李瓒没有再看她了，怕她会惊吓过度。可是……自己就那么可怕吗？
nbsp;nbsp;nbsp;nbsp;脚步未停的男人已经坐到了位置上，视线也被完全隔绝了。
nbsp;nbsp;nbsp;nbsp;可能难以生育……吗？齐尚书该是要急了。事实上已经有宫人来报了，齐文锦这两天就在宫门外面，都没有回过府里。
nbsp;nbsp;nbsp;nbsp;从刚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在叫她齐夫人。
nbsp;nbsp;nbsp;nbsp;李瓒却不期然地想起她的名字，那是在密奏里只出现过一次，却被自己记住了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戚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