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黎是真的怒了，以至于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丝毫没有顾及身边那么多围观的人。
曲涧磊很无语地看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多少给别人留点面子。”
他本来只是心有所感，不想说得太明白，奈何这。。。
几道透明的能量束卷住了虚影，而我们的本体早已在曲涧磊的阵法掩护下偏移了轨迹。那虚影被拖入旋涡的瞬间轰然炸裂，仿若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虚空震荡开来，激起一圈圈扭曲的波纹。金戈瞳孔微缩，低声道：“好险……若不是提前布下替身，这一下怕是连真君都要被扯进去。”
“幽冥锁链不止一条。”夕雾真君目光冷峻，指尖轻点眉心，神识如蛛网般铺展而出，“我感知到了三十七股牵引力，分布在不同方位，像是……编织成了一张网。”
“天都阵的变种。”曲涧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不是单纯的困阵，而是融合了捕猎、幻象与空间折叠的复合结构。小君的手笔虽小，但心思极细，每一步都卡在我们最疲惫、神识最松懈的节点上。”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金戈，“你之前占算的方向没错，但只看到了表层流动。真正的阵眼不在前方，而在我们脚下??这片虚空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人用大法力硬生生挖空后重新封合过的‘伪域’。”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
易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你是说……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本身就是阵法的一部分？”
“准确地说，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地’，是活的。”曲涧磊缓缓闭眼，双手结印，一道淡青色的符文自掌心浮现，顺着阵法脉络悄然渗入虚空，“它会呼吸，会吞吐造化气息，甚至……会模仿我们的行动节奏。”
话音未落，整片空间忽然轻轻一颤，仿佛某种庞然巨物在深眠中翻了个身。
金戈脸色骤变，立刻掐诀后撤：“快！所有人收拢阵型！它要醒了！”
七位真尊迅速靠拢，曲涧磊催动主阵，一层层叠合的防御光幕接连亮起，如同莲花绽放。与此同时，下方那片看似平静的虚空开始泛起涟漪，一道道漆黑如墨的裂缝缓缓张开，宛如巨兽之口，吐露出森寒的气息。
“不是空间裂缝。”真君沉声提醒，“是阵纹反噬??我们在触碰它的核心。”
“那就别碰了！”易树几乎是咬牙切齿，“谁能想到踩个地方都能踩到阵眼上？这哪是破阵，这是踩雷！”
“可我们已经踩进去了。”夕雾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出鞘三寸，寒光流转，“现在退出去，只会被它当成猎物追杀到底。”
曲涧磊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将神识沉入阵纹之中。他的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脸色微微发白。这种强行解析高阶阵法的行为，对神魂负担极大，哪怕他是真尊，也无法长久支撑。
金戈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将自己的神识与他连接，形成双线共参之势。两人默然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心意。
“找到了。”半晌，曲涧磊睁开眼，声音沙哑，“真正的阵眼有三个，呈品字形分布，其中一个就在我们正下方三百丈处，另两个则在两侧千丈之外，彼此呼应，构成闭环。”
“三个？”金戈皱眉，“那岂不是要同时攻击？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恐怕难以兼顾。”
“不必同时。”曲涧磊摇头，“此阵依赖造化气息运转，而造化气息的流动是有周期的。每隔十二个时辰，中央阵眼会吸收一次外界能量，那时两侧阵眼会出现短暂断联??只有七息时间。”
“七息……”真君眯起眼睛，“够了。”
“不够。”夕雾冷冷打断，“你忘了幽冥锁链？刚才那一波只是试探，等我们真正动手时，对方绝不会让我们从容施为。”
“所以我来拖住它。”曲涧磊平静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金戈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来引开主阵注意力。”曲涧磊重复一遍，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们趁机突袭侧翼阵眼，毁其一翼，整个闭环就会失衡。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放屁！”易树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问弦？能凭一人之力牵制天都级大阵？你连阵道大宗师都不是！”
“我不需要战胜它。”曲涧磊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只需要让它以为我要战胜它。”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真君忽然笑了：“有意思。那你打算怎么让它‘以为’？”
曲涧磊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那是他在凌云宗废墟中捡到的残碑碎片，上面刻着半句残缺的阵诀。
“这是我当年在藏经阁外墙上看到的最后一道题。”他低声说，“我没解出来。但现在，我想试试。”
金戈怔住了。
她当然知道那道题意味着什么??那是凌云宗阵道试炼的最后一关，百年来无人能破。据说，连问弦当年也只是堪堪触及边缘，便主动退场。
“你疯了。”她喃喃道，“那是禁忌之术，强行推演会烧毁神识！”
“可我现在，不正在烧吗？”曲涧磊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也带着几分释然。
他不再多言，双手合十，将残碑置于掌心，闭目凝神。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波动自他体内扩散开来，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天空开始变色。
原本灰暗的虚空竟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如同星辰倒悬，又似天河倾泻。那些纹路并不属于当前的小阵，而是源自更遥远的过去??凌云宗鼎盛时期的护山大阵图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