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等人都被周时阅整得有些懵了。
不是差不多该先准备拜堂吗?
而且,先得请他们坐上主位才是,这么一个重要场合,皇上总得说两句话的,哪怕是场面话,那也是必须的。
陆昭菱这么一个没什么家世的卑微姑娘,也需要皇上几句肯定和接纳的话。
太后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之前被皇上送到慈云寺,过了这么久的清苦日子,那一定是晋王搞的鬼。
晋王既然要给她添堵,她今天肯定也不会让晋王太过好受的,怎么样也得恶心恶心对方。
所以太。。。。。。
夜风穿林,拂动桃枝,那缕微弱的旋律在声核碎片中流转不息,如呼吸般绵长。柳音跪坐在石台前,指尖轻触水晶,仿佛能顺着那波动的光纹,触摸到萧锦当年唱出第一个音符时的心跳。她闭目聆听,耳边却不止是那一段唤醒调??七方钟声自地脉深处隐隐传来,像是大地的脉搏,又似万民的低语,在寂静中交织成一片无形之网。
“师尊。”一名少年从山道疾奔而上,衣襟沾露,神色急切,“岭南急信!疫区药引被劫,三百孩童命悬一线,医师联名请愿登台陈情,却被地方官以‘扰乱民心’为由拘押!”
柳音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乍现。她起身,走向洞窟深处,推开一道隐于藤蔓之后的石门。室内青铜管纵横交错,七柱环绕如环,中央水晶正泛起血色微光??那是“血契印记”被触发的征兆。
“有人在用真名立誓。”她低声道,“所言关乎生死,非私怨。”
她将手覆于水晶之上,低声念出启音咒。刹那间,南岭回音钟轰然震响,继而东境戍楼、南方渔村、西北军营……六处钟声依次应和,七音汇流,凝成一道直冲云霄的声浪。这一次,不再是零散的呼喊,而是清晰、沉重、带着血泪重量的控诉:
>“岭南医馆主事沈明远,率百医叩首于万言台:三日前朝廷拨药经由郴州转运,今晨遭黑衣人劫夺,押车官兵尽数伏诛。药中有专治小儿疫毒之‘青霜散’,失则三日必亡!吾等已遣弟子冒死追踪,然官府封锁消息,禁言令下,百姓不知危在旦夕!若今日午时前无人援手,唯以身殉道,撞钟明志!”
声音穿透千里,直入紫宸宫。
皇帝萧景渊正在御书房批阅边关军报,忽觉心头剧震,如被人当胸一击。他猛地抬头,九十九只铜铃再度无风自动,声浪滚滚而来,字字如钉,敲入脑海。他脸色骤变,手中朱笔跌落案前,墨迹如血蜿蜒。
“来人!”他厉声喝道,“传太医署正卿、刑部侍郎、京兆尹,即刻入宫!另派飞骑八百里加急,命湖南巡抚彻查郴州药劫案,违令者,斩!”
内侍颤抖着领命而去。萧景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西角楼方向那座高耸的万言台。白雪初融,台阶上已有百姓排成长队,手持诉状,目光灼灼。他知道,今日必有人登台,而一旦钟鸣,天下皆知。
他喃喃自语:“朕曾以为,设万言台已是破格纳谏……可如今才明白,真正的治国,不是听多少好话,而是敢不敢听最痛的那句真话。”
与此同时,郴州城外荒庙。
火光摇曳,几名黑衣人围坐于残破神像前,正清点劫来的药箱。为首者掀开一只木匣,取出一枚淡青色药丸,嗅了嗅,冷笑:“这就是‘青霜散’?听说一颗能救十条命,朝廷竟舍得拨三百斤?真是疯了。”
另一人道:“上头说了,这批药不能进岭南,否则疫势一缓,百姓安稳,咱们接下来的‘清君侧’就没了由头。如今北境粮荒、东海水患,再添个瘟疫蔓延,正好逼陛下罢新政、重用老臣。”
“可这药要是真丢了,岭南百姓真死了呢?”有人迟疑。
“死几个穷鬼算什么?”首领嗤笑,“只要不惊动京城权贵,谁会在意?再说了,死得越多,越显得陛下仁政无能,越要回头求我们这些‘元老’撑场面。”
话音未落,庙外忽起异响。
风停,火熄,连虫鸣都戛然而止。
下一瞬,一声钟鸣自天际劈下!
不是来自近处,也不是远方某地??而是七处同时响起,如同天地共振。黑衣人们惊骇四顾,只见庙中蛛网无风自动,尘灰簌簌落下,而他们耳中竟同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冰冷、清晰,仿佛贴着耳膜低语:
>“你们劫走的不只是药,是三百个孩子临终前最后一声娘。你们捂住的不只是口舌,是整个天下将醒未醒的良心。”
“谁?!”首领拔刀怒吼。
无人回应。
唯有钟声持续震荡,一圈圈波纹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地面龟裂,瓦片坠落。忽然,一道青光自庙顶贯入,照在药箱之上。箱盖自动开启,每一粒药丸竟微微发亮,表面浮现出细小文字??正是《余音》中记载的“血契烙印”,唯有以真心护民者所赠之物,方可激活。
“这是……徐昭的手笔!”有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