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们？”杜支山双拳紧握，眼中怒火燃烧。
“我不是骗，是保护。”上官飚直视他，“就像父母不会告诉孩子死亡的真相，直到他们足够坚强。现在，刘一升已经觉醒，地母残念重现，说明时机已至。我们可以选择继续蒙蔽双眼，也可以直面黑暗，亲手终结这场轮回。”
柳轻眉冷笑：“你以为唤醒她是救赎？她若归来，只会重启献祭制度，让千万人再次沦为养料！我奉劝你们，就此收手，将逆鳞交予灵山净化。”
“净化？”上官飚讥讽一笑，“然后由你们掌控这份力量？别忘了，灵山也是靠吞噬地母信徒起家的。你们和四幽小帝，不过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柳轻眉眼神转寒，“那就别怪我不讲旧情了。”
她抬手一挥，执法使齐齐拔剑，刀锋指向众人。
大战一触即发。
杜支山怒吼着冲上前，拳风震碎两名执法使兵刃；胡怡娣尸丝暴起，绞断三人咽喉；刘一升则本能地举起双手，体内的初代血骤然沸腾，一道青色光柱自天灵冲出，竟将整个密室笼罩！
刹那间，第二片逆鳞自行脱离水晶，飞入刘一升掌心。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响起地母的声音，不再是温柔恳求，而是冰冷指令：
“杀了他们。夺取一切。重建我的国度。”
“不……”刘一升痛苦抱头，“我不想杀人……”
“你没有选择。”地母的声音愈发森然，“你是我的血，我的骨，我的延续。顺从我，或者毁灭。”
上官飚察觉异样，急忙跃至刘一升身边，却发现少年双眼已变成竖瞳，皮肤浮现鳞纹，整个人正在向非人形态转化！
“糟了！他被逆鳞反噬了！”上官飚当机立断，一掌拍向刘一升后颈，强行切断其经脉连接。少年惨叫一声，倒地昏厥，两片逆鳞同时黯淡无光。
柳轻眉见状，竟未趁机进攻，反而收剑后退：“看来你也明白，这力量不能轻易唤醒。”
“你到底想做什么？”上官飚警惕盯着她。
“合作。”柳轻眉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找第三片逆鳞。我也知道如何进入虚有之地的心脏。但单凭你们，绝不可能活着穿过‘忘川桥’与‘镜狱林’。而我，掌握着通往那里的地图。”
“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她取出一枚玉佩，正面雕刻灵山徽记，背面却赫然是地母图腾。
“你是……内应？”
“我是‘守秘人’。”柳轻眉低声道，“真正的灵山高层早已腐化，我只是借他们的名义，等待像你们这样的人出现。只有集齐三片逆鳞，才能彻底杀死地母??不是唤醒她，而是终结她永恒的痛苦。”
上官飚怔住。
原来，一切并非简单的正邪对立。
地母既是恩主，也是暴君；四幽小帝既是篡位者，也是复仇者；而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在命运齿轮中挣扎求存的棋子。
“好。”上官飚终于开口，“我们合作。但有一个条件??最终的选择权，必须交给刘一升。他是她血脉的终点，也该是这段历史的裁决者。”
柳轻眉点头：“我同意。”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钟声九响，悠远沉重，仿佛来自地底深渊。
“归墟殿降临了。”胡怡娣喃喃。
上官飚望向密室外的夜空，只见乌云裂开，一座通体漆黑的宫殿缓缓降落，檐角铃铛齐鸣，每一声都令人心跳停滞。
“时间不多了。”他说，“明天日出之前，我们必须启程前往虚有之地。”
风更大了。
而在那座灰袍人伫立的?望塔顶，玉符终于碎裂成粉，随风飘散。
“陷阱已开。”那人低声微笑，“让他们走得再远些吧。越接近真相，坠落时才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