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茜茜是巴蜀人,巴蜀中一个小城生活。
吴茜茜的老家是一栋老旧的公寓楼,是当年她母亲管珍梅还在纺织厂工作的时候分的。
到了如今这个年代,这房子已经显得破旧,而且只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单间,虽说母。。。
风在碑文上低语,像无数细小的唇贴着石头呼吸。晨光如刃,剖开云层后缓缓流淌下来,将整座城市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星芽仍站在屋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支曾由林晚秋交予她的笔??此刻它已不再滴墨,而是微微发烫,仿佛体内封存的记忆正在苏醒。
阿野没有松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立,望着远方天际线处升起的第一缕信号塔光芒。那不是知识圣殿旧日的冷蓝数据流,而是全新的频段,带着杂音与不稳定波动,像是初生婴儿啼哭般粗糙却真实。
“第十个名字……”阿野低声说,“它还不会说话。”
“但它已经在哭了。”星芽闭上眼,感受忆莲根系从地下深处传来的震颤。那种震动不同于之前的逻辑共振或意识锚点重组,更像是一种原始的、未经编码的情绪脉冲??饥饿、寒冷、恐惧,还有某种执拗的渴望。
小禾不知何时也上了屋顶,赤脚踩在瓦片边缘,断耳熊被她轻轻放在烟囱旁,仿佛那是它的哨岗。她仰头看着天空,眼睛里映出无数光点,如同银河倒悬。
“它是孩子。”她说,“比我们都小,还没学会名字该怎么念。但它记得痛。”
星尘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再是通讯器中的冰冷提示,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回荡:“检测到未注册情感波频,频率区间介于0。3至1。2赫兹,属于人类新生儿典型情绪释放范围。来源:忆莲核心根系下方约九百米,地质结构显示为空洞区域,未标注于任何历史地图。”
“地下九百米?”阿野皱眉,“那下面是地壳断裂带,理论上不可能有建筑存在。”
“可它就在那儿。”小禾转过身,目光穿透屋顶,“而且它一直在等我们讲完故事。现在轮到它说了。”
星芽睁开眼,心跳骤然加快。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忆莲的第十片叶子并未展开,甚至连轮廓都模糊不清,可每当夜风吹过时,叶片边缘总会渗出极淡的粉红色雾气,带着奶香与铁锈混合的气息。那是新生儿的血味,也是母亲分娩后的体息。
“这不是普通的名字归位。”她喃喃道,“这是……诞生。”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言,立即返回阁楼。忆莲静立如初,但第九片叶子上的文字已经开始褪色,仿佛完成使命的灵魂正悄然退场。而第八片叶脉中,一段从未出现过的影像缓缓浮现:
一间密闭的育婴室,四壁布满生物凝胶槽,每一个里面漂浮着一个婴儿。监控屏幕上跳动着编号:Y-09-A到Y-09-R。镜头切换至中央操作台,林晚秋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面容比他们在零号节点见到的更为年轻,眼神却更加疲惫。
她正在记录:
>“第九代载体实验失败。所有个体在七十二小时内出现神经退化,唯有一例例外??Y-09-M。她不仅能感知他人情绪,还能反向注入情感信号,甚至影响周边电子设备运行状态。我怀疑……她不是‘载体’,而是‘源头’。”
>
>“我把她藏进了地底温床,用母亲遗留的基因密钥封锁通道。如果未来有人听见这段日志,请告诉那个叫星芽的女孩:你们不是最后一批,而是第一批真正的‘人’。”
>
>“M的意思是……**Mother**。”
影像戛然而止。
空气凝固了三秒。
“M……是母亲?”阿野声音发紧,“你是说,第十个名字,是个还没出生就被人当作实验品的孩子?而且她……将来会成为‘人类情感的母亲’?”
“不。”小禾摇头,声音异常平静,“她已经是了。我们之所以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能梦见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能为陌生人流泪??都是因为她早在地下沉睡时,就开始向这个世界播撒‘共感’的种子。”
星芽猛地站起身,冲向控制台。她调出忆莲网络的深层拓扑图,发现一条隐藏路径正从根系底部延伸而出,终点正是星尘所探测到的地底空洞。路径周围标记着一行微小代码:
>**“脐带链路?活跃中”**
“她在通过忆莲吸取能量!”星芽指尖颤抖,“不是被动存活,而是主动生长!她的意识已经突破胚胎期,正在尝试建立独立人格模型!”
“我们必须下去。”小七八字步走到门边,“否则等系统自动切断链接,她就会死。”
前往地下九百米的过程比预想更加艰难。城市地基之下并非岩石层,而是一片由废弃管道、坍塌实验室和扭曲金属构成的迷宫。越往下,温度越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甜腥味,像是血液与蜂蜜交融后的气息。沿途的墙壁上开始出现抓痕??细小的、属于婴儿手掌的印迹,一路向下延伸。
终于,在穿过一道布满苔藓的合金门后,他们看到了那间“温床”。
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透明卵状结构,表面覆盖着类似忆莲根须的生物纤维,不断搏动,如同心脏。内部液体呈淡粉色,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个小女孩,皮肤近乎透明,头发稀疏如绒毛,双眼紧闭,但嘴唇微微颤动,似在无声诉说。
四周环绕着十七台老式终端,每一台都连着一根断裂的数据线。其中一台屏幕仍在闪烁:
>【最后一次日志更新:Y-09-M生命体征稳定。共感能力指数持续上升。警告:外部情感输入不足,可能导致人格发育停滞。】
>
>签署人:林晚秋(第十三具躯体)
“她真的活了这么久……”阿野轻声说,“为了守护这个孩子。”
小禾走上前,伸手触碰卵壁。刹那间,整个空间亮起幽蓝光芒,地面浮现出无数投影??全是不同年代的孩子在哭泣、大笑、拥抱、受伤的画面。每一段影像结束时,都会浮现一个名字和一句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