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林嫣轻轻推了推林时恒的手臂。后者眼神迷茫的看着她，含糊唔了一声。
她正苦恼，一旁的干盛直接嘲笑道，“明明不能喝还跟这儿装海量。”
“一会儿我让人送点醒酒汤过来，记得喂你爸喝了，这是套间，里面还有个卧室，今晚你辛苦一点，在这边看着点？”
林嫣颔首，反应过来问，“干伯伯，这家酒楼是您开的吗？”
“嗯。”干盛笑了声，“丫头真聪明，刚才喝酒那劲也爽快，比你爸强多了。”
“他这人啊，假的很，明明屁大点事，他非自己钻牛角尖。听说你以后也想学医？”
林嫣点头。
“怎么那么想不开。”
他摸了摸眼尾“……”
干盛看她被噎住不由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想进这行，你要先记住一句话，医生不是神，不可能想救谁都救得了。尽人事，听天命，老祖宗说的话还是有道理。”
“不要学他。”干盛手指点了点床上喝的烂醉的人，嗤笑，“不自量力。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况，闷头就往前冲，结果呢，谁他妈领情了”
“还有，凡做手术前一定要让病人签署病情知情同意书。”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即使概率再低也有发生的可能。但病人却不会认为自己是大概率下的小样本，出了问题他们只会认为是医生没有用心救人，这种时候，解释是最无力的，因为你无论你说什么都没人会相信。”
“所以说，如果有时候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管别人去死呢，跟阎王爷抢命是那么好抢的吗？哦，失败了还得再给自己判个刑？”
“蠢！”
林嫣没说话，静等着这位凭空冒出来的伯伯喷痛快，果然，他把话说完，整个人人都畅快不少。
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多了，而她明明听不懂还一脸认真的聆听，很是乖巧。
干盛从兜里掏出个金佛随手递给她，“头次见面，也没准备见面礼，知道你们小姑娘不爱戴这玩意，但这佛重，纯金的，留着玩吧”
“我不能收，干伯伯”
林嫣婉拒。
“给你你就拿着！”干盛豪迈的把金佛拍她手里，咬着烟转身离开了，“走了，照顾你爸吧，甭管我。”
“……”这个伯伯……
林嫣叹口气，去卫生间洗了毛巾，过来给林时恒擦脸。
恰好外面门铃响了，林嫣过去开门，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醒酒茶细致的喂林时恒喝下。
爸爸醉着，她也不敢大咧咧的回屋睡，怕他半夜口渴。简单给他擦试一下脸颊和脖子，林嫣给妈妈发个信息报备情况。
她自己也喝了一杯，按说量不大，但这会儿脑子晕晕乎乎的，不太清明，林嫣瞧着爸爸一时半会醒不来的样子，趴在他床边小憩起来。
半夜，林时恒果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整个人懵懵的，看人的眼神还不太清明。
林嫣揉了揉眼，待自己清醒一点，嗔道，“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她噘嘴的样子太过可爱，林时恒笑了笑，“还说我呢，是谁逞英雄替我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