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自问自答，
“因为我妈是不安定因素。只要有她在，我就是个定时炸弹。对于顾家的定时炸弹。”顾以安盘腿坐在沙发上，他费了好半天劲，大长腿已久无法安放。
秦芙明白了。
杀女人，总比杀儿子要下得去手。
也就是说，顾群至少还顾及了一下顾以安。
“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么？”
顾以安问。
秦芙回答。
托着酒杯，顾以安沉默了几秒钟，
“杀我妈那天，我恰好出去捡垃圾去了。”他微微扬起嘴角，眼底就是一片荒漠，“当天，我就去我舅舅家住了。他家对面，就是派出所。”
……
秦芙一个寒颤。
她微微偏身，灯光下，汗毛一根根的竖起。绒毛之下，一层层冷气涌出，让她止不住的冷。
“你爷爷怎么说？”
秦芙心里有准备。
顾爷爷如果支持他的话，他的精神不至于如此颓靡。肯定是顾爷爷劝他放下，他才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可……
顾爷爷就算再疼这个孙子，把儿子拖出来鞭尸的事情，也很难吧？
为了印证心中猜想，秦芙问道，
“你爷爷怎么说？”
顾以安并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只是指着自己的心，有些微醺，
“我自己的公道，从来不指望任何人帮我视线。做了这么久的律师，这点觉悟还算是有的。”
怕秦芙不明白，他大舌头补了一句，
“爷爷也一样。”
当天，他们什么都没做。
顾以安只是喝酒，然后瘫倒在秦芙家的小沙发上。
她的头，离秦芙很近。
月光下，秦芙忍不住用指尖触碰着顾以安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接下来的路，很难吧？
原来的顾以安，在她眼中，是最精英的精致利己者。他的一切选择，都是利益优先。秦芙猜想，为了她妈妈的事情，她或许能和顾家妥协。
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人死债消。
更何况，爸爸妈妈都死了，他为自己妈妈讨公道，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反而把自己从顾家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