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不动声色地握紧长枪，挡在了兰珩舟身前，冲着对面喊了句：“术赤将军？”
黑暗中，一声沉闷的嗤笑声划破了沉闷，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不屑和玩味。正是术赤的声音，他轻笑道：“怎么，珩阳王居然还带了女人来？”
说话间，对面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月光穿过山谷间的缝隙，显得格外微弱。
但梁军这边依稀也看清楚了那两只硕大的身影，悄然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是两匹雄狼，毛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阴森的光泽。它们目光冰冷，死死盯着来者，仿佛预示着随时会发起攻击。
术赤却俯身，轻轻抚摸着其中一匹狼的毛发，低声道：“别怕，它们是我养的宠物。”
陆瑶瞪了他一眼，眼中仍旧警惕，长枪紧握在手中。
“说吧，怎么合作？”
术赤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扫视了她一眼。
第一次与陆瑶交手时，他就愣神过片刻。
她身上也带着一股英气和飒气，总让他不禁想起乌兰隼。
但与他师傅相比，陆瑶狠戾之气少了几分。
术赤的手指摩挲着狼毛，心神有些飘忽。
兰珩舟突然站到了陆瑶身前，目光直视术赤，带着一丝威压：“术赤将军？”
术赤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兰珩舟，唇角微微扬起：““珩阳王，就如同我密信里同你说的一样，我们合作。”
“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兰珩舟反问道。
术赤轻笑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问话。他沉声道：“北凉跟大梁打了这么多年，双方都疲惫不堪，战争的意义已经变得模糊，双方都改乏了吧。”他目光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如今北凉，尤其是那位单于，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怎会轻易甘心和平呢？”
“你们梁国皇帝，恐怕也不能容忍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但若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两国交好，贸易往来。而且每年，我会供奉。”
兰珩舟望着他，直接道：“我该怎么相信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术赤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抬头一字一句道：“我是他儿子。”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他不认我。”
“但没关系，草原上认。”
空气中陷入一片沉默，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山风的低吟，几乎没有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