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涧能问出这话,显然谁分外明白曲涧磊等人的行事风格。
当然,他也不乏想求证一下战斗结果的意思。
“全杀了,”金戈沉声回答,然后又补充一句,“那座宫殿,已经是寒黎真尊的战利品了。”
参。。。
那分魂站在树根裂口中,衣袍猎猎,目光如冰。他没有动,却让整个空间都凝固了。锁链编织的高塔在他身后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某种古老祭仪正悄然启动。
“你……不是曲涧磊。”金戈声音发颤,手中长戟已横在胸前,“真正的曲涧磊,在三天前就该察觉到阵法对神识的侵蚀。”
分魂嘴角微扬,却不带一丝笑意:“我当然是他。只是更真实罢了。你们以为自己在破解阵法?不,你们是在完成它。每一次推演、每一次逃遁尝试,都在为这棵树注入养料。而我,是第一个被同化的节点。”
曲涧磊站在我身侧,脸色苍白如纸。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三个月前……我确实在此处留下过分魂印记,用来标记路径。可那时的我只是想做个记号,没想过它会……独立生长。”
“你以为你能控制一切?”分魂冷笑,“可当你第一次用阵法规避旋涡时,你就已经输了。因为规则一旦启用,就会开始学习??而它学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你。”
我猛地抬头,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之前那些失败的推演画面。每次到了第七层便崩解……不是干扰,而是“记忆”被回收了。我们所有的策略、所有破局思路,早已被这个由丑树根演化而成的伪意识吸收,并反向优化成了新的困锁机制。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在对抗一个死阵。”我喃喃道,“我们在和‘未来的自己’作战。”
“聪明。”分魂点头,“但它还不够聪明??因为它还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能保留运字气息而不被完全同化。”
空气骤然一紧。
我心头剧震。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没深究过。自从进入这片区域以来,我的占算虽屡遭抹除,但总能在关键时刻捕捉到一丝异样波动,仿佛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庇护我。起初我以为是大湖深处残留的影响,但现在看来……
“你是故意的。”我盯着分魂,一字一句道,“你让我看到那七枚茧,让我产生反抗意志。你引导我们制造混乱,激活逆向反馈回路,甚至……放任我们找到这里。”
分魂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错。若非如此,你们怎会甘心走入最终仪式场?这座塔从来不是阵眼,而是祭坛。而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什么钥匙?”夕雾厉声喝问,血盾再度浮现。
“开启‘蜕凡之路’的钥匙。”分魂缓缓抬起手,指向我眉心,“只有招黑体质者,才能承载运字本源而不崩毁。也只有历经九次生死劫难仍不死之人,才具备唤醒古树觉醒的资格。小君布下此局,等的就是你。”
我浑身一僵。
招黑体质?这个词我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自修行之初,每逢突破必遇天灾,结丹遭雷劈,元婴遇魔潮,出窍时更是引来三界异象,差点被当成邪修围剿。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厄运缠身,可现在看来……
“这不是厄运。”我低声说,“这是筛选机制。每一次灾难,都是测试。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通过了前八关。”
“第九关,就在此地。”分魂语气平静,“要么成为新世界的引路人,要么化作养分,滋养下一代候选者。”
易树怒吼一声,剑光如虹斩向分魂。然而剑锋未至,那丑树根猛然抽搐,一根须条闪电般探出,缠住他的手腕。刹那间,易树双目翻白,整个人剧烈抽搐,神识竟被硬生生抽出一缕,吸入树根内部!
“啊??!”他惨叫倒地,额头青筋暴起,似在承受极大痛苦。
“别过去!”曲涧磊突然大喊,“那是诱饵!他在逼我们出手,好收集更多神识样本!”
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金戈咬牙掐诀,龟甲腾空而起,上面浮现出一道残缺的卦象:“乾下坤上……否极泰来之兆!既然它是靠模仿我们进化的,那就给它点‘吃不下’的东西!”
话音落下,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同时将龟甲狠狠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