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奚锦说了接电话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明天房管局上班了就可以去。岸头的房子，116个平方。”
“哦。”
“视频一下吧，变成大姑娘了，爸爸都不认识你了。视频不要说房子的事，这边的人都不知道。”男人提出要求。
“……”奚锦不情愿，“嗯。”
云黎伸手捏了捏奚锦的手，安抚着她。
过了一会，对面视频才打了过来，奚锦的镜头对着自己，很牵强的挤出一抹笑。
“思思，长大了，漂亮了。我现在在沿海这边的大城市里。”男人随便说了几句，根本不在意奚锦没有叫人。
“嗯。”奚锦随便应付着。
“来看看奶奶吧，”男人说完，对面又传来了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思思啊。”
云黎这才看到奚锦真正笑了出来，“奶奶。”
但是这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奚锦的神情似乎也变得有些尴尬。
这种尴尬维持了一分多钟，那边才重新传来男人的声音。“妈，别看了。思思，先挂了啊，我还要去车站接老婆和儿子，你明天去就可以了。”
奚锦都还没“嗯”出来，那边就挂断了。
奚锦笑的有些自嘲。
老婆和儿子，你……
早就不是一家人了，渴望的父爱也就值一套房子罢了。
云黎握住了奚锦放下的手，愣了愣，她的手在抖，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双手搓了搓。“凉的，我帮你暖暖。”
“好，谢谢。”
云黎感觉奚锦有些不高兴，斟酌了一会，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奚锦低头看着自己被包在她手心里的手，“我说不，你就不会去吗？”
“我会听你的，但是我会担心你。”云黎有些心虚。
“那就去吧。”奚锦的声音透着些疲惫。
“好，我明天就跟辅导员请假。”云黎有些担心，“要不要回去睡会？你看起来很累。”
奚锦笑了笑，把手抽了出来，“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拜拜。”
奚锦拎着东西走的很快，云黎目送着奚锦的背影消失，一直坐着没动。
奚锦带着满满一肚子郁气回到宿舍门口，看着透视窗内侧那件拿来挡门的衣服，奚锦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点燃了的煤气罐子，马上就要炸了。
推开门，看着里面那几个人，奚锦尽量平静的问，“我的衣服是谁拿的？”
“我，”左侧上铺那个微胖的女生说，“就拿你件衣服挡门而已，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