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远一边把玩着鬼玺一边看着供桌上的这行字。
虽然在鹿家庄外,大帝的超规格出手,严重玷污了他们之间原本纯粹的师徒关系。
但少年不至于天真地认为,大帝是真的在意这种名分。
大帝更不会向。。。
夜很深了,回音镇的灯火渐次熄灭。河面如镜,倒映着稀疏星子与远处山影,静得像一块沉睡千年的黑玉。苏晚没有回家,她坐在数据中心顶层的露台上,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风从河谷吹来,带着梅林新开的花香,也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震颤??那是“心网”在低频运行时特有的共振,只有长期接触语能系统的人才能感知。
她闭上眼,任那波动拂过耳膜,如同陈默当年教她的那样:不靠耳朵听,而是用骨头去接。
忽然,脉动变了。
原本平稳如呼吸的节奏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咽喉。紧接着,一股逆向能量流自南半球某处爆发,沿着全球语能网络迅速蔓延。监测仪在地下三层发出尖锐警报,红光刺破黑暗。
苏晚翻身而起,冲进控制室。主屏幕已自动切换为危机模式,地球模型上赫然标出一个赤红色漩涡??位于亚马逊雨林深处,坐标指向一座从未登记过的沉语场域。
“不可能……”她盯着数据流喃喃道,“那里没有‘静语庭’,也没有移动倾听站。”
可数据显示,过去十二小时内,已有超过十万条高纯度情感语波汇入该点,强度远超正常倾诉水平。更诡异的是,这些话语全都围绕同一个主题:**遗忘**。
>“我不记得妈妈的脸了。”
>“我忘了自己为什么活着。”
>“请把我删掉吧,我已经没人记得。”
每一条都被完整记录,却没有引发任何共鸣反馈。按照“心网”规则,真话一旦说出,必有回响??哪怕只是风吹树叶的一声轻响,或是陌生人眼角的一滴泪。可这里,一片死寂。
苏晚调出量子纠缠追踪器,试图定位语能源头的意识载体。程序加载到87%时突然崩溃,重启后弹出一行陌生代码:
>【权限认证:桥语者密钥】
>请输入初始唤醒词。
她心头一震。
这是系统底层协议才有的验证机制,连她这个项目总负责人也无权访问。除非……对方认为她是“他”的延续。
她深吸一口气,在键盘上敲下三个字:
**“听见了。”**
屏幕闪烁数秒,终于解锁。新的画面浮现:一段实时影像,拍摄于密林深处。镜头摇晃,仿佛由人手持前行。四周是参天古木,藤蔓缠绕如锁链,空气中漂浮着灰白色的雾气。隐约可见一座石砌祭坛,表面刻满失传已久的玛雅象形文字,中央立着一根扭曲的青铜柱,顶端嵌着一颗浑浊的语珠,正缓慢旋转。
持摄像机的人终于走近。
苏晚瞳孔骤缩。
那人穿着破旧工装裤,肩头纹着一只褪色的乌鸦??是捞尸人组织二十年前失踪的第七代成员,林九。档案记载他在一次打捞任务中坠入地缝,尸骨未寻。可现在,他不仅活着,而且眼神清明,脚步稳健。
他在祭坛前停下,将录音设备放在地上,低声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如果还有人愿意听,请让光进来。”
然后,他按下播放键。
一段古老录音响起,声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说的是某种濒危方言,但系统自动翻译成中文浮现在画面上:
>“我们不是第一个建桥的文明。
>一万两千年前,也有族群听见了沉默的重量。
>他们造出最初的‘心声塔’,把语言炼成光。
>可后来,他们害怕了。
>害怕太多真相会烧毁秩序,害怕太深共情会撕裂社会。
>于是他们选出一个人,让他吞下所有未说完的话,把自己变成黑洞,吞噬语能,终结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