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渍，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啦啦啦的冲在白色大理石面盆上。
洗脸台前依偎着两个身影，贴得很紧，都勾着背。
“好了吗？”阮昭喘着气，双手捧着水帮顾怀晏洗眼睛。
“嗯……快了。”顾怀晏声音也低，几乎要被水声掩盖住。
阮昭的腰都弯累了，呼吸声也越来越短促，这时才听见顾怀晏说：“好了……你再帮我看看。”
他脸上还挂着水，抬头时水珠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来，因为离得近，那水滴在了阮昭胸前的衣服上，瞬间就被吸入柔软的布料中。
阮昭凑过去看，微微张着嘴，猩红的软舌抵着下排牙，对着顾怀晏发红的眼睛轻轻吹。
“应该好了，你还疼吗？”阮昭问。
顾怀晏盯着眼前这双黑白分明的眼入了迷，太近了，近得能从瞳孔里看清自己的影子，仿佛自己已经占据了对方的全部，但很快，这双眼睛就缩了回去。
“还疼？”阮昭疑惑地又问了一遍。
“不疼。”顾怀晏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撇开了目光。
“不疼就好，你快去睡吧，我把这里擦擦干，今天晚上我就在沙发上睡，不会吵到你。”阮昭说着就已经从旁边拿了纸巾擦拭洗脸台上的水。
顾怀晏看着他的动作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什么？你说什么？”
阮昭没见过这样式的顾怀晏，总觉得他与平时不大一样：“我让你早点休息。”
“后面一句。”顾怀晏道。
“嗯…我睡沙发，不会吵到你。”阮昭心里早就打算好了，要治好顾怀晏的心理阴影不能操之过急，他要一步步的来，慢慢引导顾怀晏走出困境。
听着阮昭的心之所想，顾怀晏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这个慢慢引导格外熟悉，难道不是他在慢慢引导阮昭爱上自己？
“不行。”顾怀晏义正言辞的拒绝，从旁边拿毛巾擦了把脸。
阮昭停下手里的活儿，抬眼看他，眼睛还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日夜工作导致的。
“我怕吵到你，影响你第二天的工作。”
顾怀晏不同意，一副站尽了理的样子：“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吵到我？”
“我睡觉很吵。”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顾怀晏眉毛一横，虽然自己丝毫不觉得小鸡仔的心声吵人，但还是装作揪到了对方的小辫子，“你在国外跟别人一起睡觉被人投诉过？”
“没有。”阮昭哪里会有这么丢脸的事，“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觉。”
“那你怎么知道吵人？”顾怀晏非要逞口舌之快，“你睡着了又不知道。”
阮昭看了他几眼，犹豫了一下，只好满脸无奈道：“是上次在A市你说的，叫我睡觉别瞎嚷嚷。”
“……”顾怀晏脸上险些挂不住，硬撑着憋出一句，“难道你睡沙发就吵不到我了？”
“那我……”
“别回。”顾怀晏知道他要说回房间，一把将阮昭手里的纸巾扔掉，拉着他走出浴室，“既然说好了让你过来睡，就没有让你睡沙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