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这些时不卑不亢，以至于那些听见宫一鸣叫他“江如霁”的人都是有些不敢置信。
那是江不誉的废物儿子？
他不是被女土匪抓去当压寨相公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宫盟主，”卫元寄继续道，“私以为您身为武林盟主，以正道为先，自是不能忍受那些投机取巧的邪门歪道。”
“但若是心存偏见而污蔑了清白之人，让沉冤之人不得昭雪，让真正的恶人逍遥自在，这是你想要的所谓正道吗？”
宫一鸣望着此时正挡在阎非身前的卫元寄，莫名想到许多年前的旧事，一时恍惚，竟许久未曾开口。
倒是卫元寄提及的那位叶姑娘自觉跳下来——说实在的，习武世界，几米高的城墙说跳就跳，还真是厉害。
叶茗翡打开了常鑫腰间的锦囊，秀气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这东西的确有古怪，”她如实道，“但具体如何我还得仔细探查一番。”
“行，”宫一鸣此时总算是回过神来，“事关重大，你修书一封，让你爹也过来一下。”
说完，他才想起这话似乎说得不太清楚，便又补了一句。
“……你们俩的爹都叫过来。”
末了，他的目光再转向了阎非，眼神里满是复杂。
“我能同你单独聊聊吗？”
阎非还没说话，卫元寄便抢先道：“宫盟主要问什么？”
宫一鸣看着江如霁这护崽子似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若是想跟着我也没意见。”
“反正你俩一起的。”
一起的这个词听起来略显奇怪，但宫一鸣的语调里面夹着几分复杂，像是……
在追忆什么。
卫元寄和阎非对视一眼，心中都是觉得古怪。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阎非自然得被看管起来，虽然映泉门的旧部都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阎非知道，若要洗清他们身上的恶名，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更何况宫一鸣对他们并无太多恶意，并不会偏向于哪一方。所以，表面上是被软禁，但实际上阎非只是换个地方吃吃睡睡，等待结果罢了。
即便如此，卫元寄还是主动要求和阎非呆在一起，宫一鸣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
“你是庄烨的徒弟？”宫一鸣望着面前两个神色淡然的青年人，挤出一个看上去还算和蔼的笑容，可语气里面藏着几分试探与不安，“你师父他现在怎么样？”
“我师父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阎非不明白宫一鸣为何突然提及自己的师父，但还是如实回答。
“那种毒不止能让人走火入魔，还会影响人的筋脉，映泉门的中毒之人，没一个活得过三十岁。”
听到这话，宫一鸣面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周身散发出一种颓败的气息。
就算是再傻，都能看出宫一鸣对庄烨的感情不太一样，卫元寄忽而想起阎非提及自己的师父也是好龙阳的……
难道……
卫元寄明白宫一鸣看他俩的眼神为何会如此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