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心中有千百个疑问，但又不知如何启齿。
贺泽见他沉默，更是心慌，“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不舒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吗？”
林然晕的想吐，胃里拧搅的难受，他忍了几下，实在是忍不住，踉跄着就往洗手间跑去。
贺泽怕他磕碰受伤，连忙拉过垃圾桶，“就吐在这里。”
短短一分钟，林然将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午餐一口气吐的干干净净。
贺泽不知道怎么办，紧紧的搂着他几乎坐都坐不住的身体，“然然，我们忍一忍，不能再吐了。”
他怕，怕下一刻又是鲜红的血。
林然意识不清的倒在了贺泽怀里，身体里好像正忍受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疼痛，眉头是越皱越紧，气息是越来越乱。
李筠赶到出租屋的时候，林然已经彻底晕死过去。
一张小脸白的近乎透明。
李筠把了把脉，再慎重的扎了两针。
“为什么会这样？”贺泽心急如焚道。
李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只是在楼下溜达了一圈，然后就晕了？”
“嗯，前后不到五分钟。”
“不应该啊，他身体弱，但不至于弱到五分钟就能累晕的程度。”李筠再重新把脉。
“可是他现在就是晕了，不止晕了，还吐了，中午吃的东西全吐完了！”
“再观察两天，如果还是这种情况，必须回医院重新检查。”
“检查什么？”
李筠犹豫再三，如实道：“可能情况不好。”
贺泽心口一滞，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后连退两步，身体重重的抵在墙上才勉强稳住了他下坠的身子。
李筠安抚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第一期化疗效果很好，不可能这么快复发或者转移，也许只是他身体太弱，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你小心照顾就好。”
贺泽闭上双眼，他觉得自己才是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那个人，身上只拴着一根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被林然牵着。
林然在，他就在，林然离开，他下一刻就会掉入那万丈深渊之中。
所以从来不是自己在救林然，而是林然在拯救他！
“我回去再请教我的老师，必要时刻，我会请他过来帮忙。”
贺泽完全找不着东南西北，只能凭着记忆麻木的往卧室走去。
林然还昏睡着，只是脸色比起刚刚红润了不少。
贺泽蹲在床边，握紧林然的手，他点头，“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