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会议是四点半结束的，乔澈拿着电脑和谭冥一块儿回到了办公室，见谭冥签了两个文件便准备穿衣服起身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现在就走？”
“嗯，开车到哪刚好五点钟，我没有迟到的习惯。”
谭冥低头看了一眼表唇边勾起了一抹自然的弧度，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乔澈被他微微晃了一下神儿的功夫，谭冥已经穿上了大衣，整理了袖口，从早上到现在他几乎是一直在工作，眉眼间有几分疲色，但是目光依旧清明锐利。
乔澈下半场会议的时候目光其实一直在谭冥的身上，他的话不多。
但是句句都会在点子上，他能感受到他聚起目光盯着一个下属锐利发问的时候，即便那个人是个年纪不小的总监，他依旧能感受到对方其实是有一丝紧张的，他终于承认其实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有一种不可多得的气场，让旁人模仿不来，这个旁人就包括他，虽然他今天穿了一件和这人颜色几乎一样的衬衣。
“怎么了？”
谭冥已经穿好了衣服，手中的手杖尖轻轻抵了一下眼前有些愣神的年轻人的皮鞋，乔澈这才转回了神儿；
“没什么，走吧。”
两人并肩进了电梯，到了车里谭冥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淡笑出声；
“差不多有30分钟的车程，你若是困了可以再睡一会儿。”
“下午丢了那么大的人我现在要是还能睡着就是猪。”
乔少爷这实实成成的话逗笑了谭冥，他往前伸了伸腿，松快了一下膝盖，身子放松的靠在了身后的真皮靠背中，乔澈也转头看向他；
“你要睡了？”
“不睡，见客户的时候要保持清醒。”
乔澈想起来这人从早上踏进公司的时候开始，除了中午吃饭休息的40分钟就没有休息过，一天那么多的文件，六七个会议都不见他瞌睡过，实在是没有忍住的问出声；
“这一天下来你都不困吗？”
身边的人头靠在后面的靠枕上看过来，对上了年轻人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唇边的笑意有些微涩；
“之前我在签合同的时候困了一次，才没有及时发现合同中的漏洞，损失了两个亿，之后我便不敢困了。”
乔澈愣住了，就算是他出身富贵，这两个亿确实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顿了顿他才出声；
“看合同没有法务吗？”
谭冥的神色微微一冷随即有些惫懒的出声；
“那个法务被我开了。”
乔澈没有错过他目光中的厉色，不确定的开口；
“吃里扒外？”
男人的笑意在车厢里响起，看来乔家的老爷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教给乔澈；
“嗯，小澈很聪明啊，法务的这个位置很重要，放上去的人要是绝对的自己人。”
“我爷爷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会被骗，你什么时候被骗的？”
“约莫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吧。”
乔澈想了起来，谭冥的父亲应该是在他像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去世的，他应该是从那个时候接手的谭家，刚刚接手就被骗了两个亿，这确实不是小事儿，他也听爷爷说过那个时候他出手帮过谭冥。
从前的时候他感觉没有那么直观，但是这一天的班上下来他却真的对管理一个公司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就方才那样的会议。
若不是心中有数恐怕只能等着被底下的老油条糊弄，他第一次对21岁的谭冥有了几分敬佩的感觉，犹豫了一下问出声；
“那个时候很难吗？”
男人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算是吧，那个时候不敢放松，十年前的时候变革很快，产业面临重新洗牌，谭氏多多少少也会被波及，一个年轻人的掌权人的日子肯定是没那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