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只有一个字母:**L**。
赵哲心头剧震。
L??李婉?还是另一个人?
他走向主控台,试图调取监控记录。系统响应迟缓,最终跳出一段视频片段:十几个身穿病号服的人围坐在大厅中央,手拉着手,闭目低语。他们的嘴唇不动,可空气中却荡漾着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
下一帧画面,所有人同时睁眼,瞳孔全黑,嘴角扬起一致的微笑。
紧接着,警报响起,摄像头逐一熄灭。
赵哲迅速接入自己的设备,尝试捕捉残留频段。几秒钟后,一段音频被还原出来??
是歌声。
一首极其古老的童谣,用川西方言唱的,内容关于“山里的孩子丢了妈妈,月亮教他听风说话”。
他的心脏骤然收紧。
这首曲子……他听过。
在沙漠深处,某个废弃哨所里,他曾梦见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轻声哼唱。那时他以为是幻觉,现在才明白,那是被封存的记忆碎片,属于另一个“赵哲”??留在实验室的那个。
也就是说,这里的“失败品”们,正在集体播放他的童年记忆。
他们不是模仿林小芸。
他们在呼唤**他**。
赵哲猛然转身,冲向最近的一间空舱室。他用力掀开底部检修板,露出一段老旧的数据接口。这是共听网络的物理接入点,理论上已被切断,但如果有人手动重启了核心服务器……
他插上共鸣增幅器,启动强制扫描。
三分钟后,系统反馈惊人结果:
当前建筑内共有**名活体信号源**,全部集中在B区地下四层??原本不存在的区域。
地图显示,那里标注着一行小字:**茧房原型库?仅限创世者访问**。
他立刻返回电梯,却发现面板上多了一个隐藏按钮,标着“-4”。按下后,电梯继续下沉,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呼吸都有些困难。
门开时,一股腐烂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狭长通道,两侧墙壁镶嵌着不规则的有机玻璃泡,每个里面都浸泡着一个人体胚胎般的存在,皮肤苍白透明,头部连接着粗大的神经束。他们没有睁眼,但脑电波活跃度极高,形成一道持续波动的集体意识流。
正前方,一间独立房间亮着灯。
门虚掩着。
赵哲一步步走近,听见里面传来打字声。
嗒、嗒、嗒。
缓慢而坚定。
他推开门。
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全球地图,三千多个光点正在闪烁,每一个都对应一名“重生者”。而在桌前坐着一个女人,背影瘦削,穿着褪色的白大褂。
她听见动静,缓缓转过椅子。
赵哲僵立当场。
那张脸……
和林小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