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立即下令激活干预程序。团队通过地理定位锁定录音位置,联合当地警方与教育局展开调查。结果令人震惊:该生母亲确因丈夫赌博引发家庭冲突导致脑溢血,目前仍在重症监护;父亲不仅拒绝支付医疗费,还强迫孩子辍学打工还债。
第二天,妇联介入,孩子被临时安置在寄宿学校,母亲转入公益医疗项目。而那位默默记录下这一切的“瓷砖裂缝”,被技术人员做成纪念铭牌,嵌入校园心理咨询室墙面,刻着一行字:
**“这里曾有一面会听人说话的墙。”**
此事经媒体报道后,引发全国关于“隐形儿童”的大讨论。所谓“隐形儿童”,是指那些既非贫困建档户、又未达到精神病诊断标准,却长期处于情感忽视与心理危机边缘的学生。他们成绩平庸,性格内向,像空气一样存在于班级之中,直到某天突然自残或失踪,才被人注意到。
教育部迅速响应,在全国推行“静默学生筛查机制”。而“语箱”团队则趁势推出“无声信号识别算法”,可通过分析学生作业笔迹变化、课堂走神频率、社交距离演变等非语言行为,提前预测潜在倾诉需求。
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之际,异变陡生。
某日凌晨三点,杭州主服务器突遭量子级加密攻击。防火墙瞬间崩溃,核心数据库出现异常读取痕迹。林小雨第一时间启动熔断机制,切断所有外部连接,却发现内部日志显示??有某个权限极高的账户,正在批量下载“ProjectSilencev2。0”相关反侦察资料。
“不可能!”她猛地站起,“那个账户只有你和我有密钥!”
陈默脸色铁青。他迅速调取监控录像,画面中赫然出现他自己在三小时前登录系统的身影!
“是克隆。”他沉声道,“他们复制了我的生物特征信息,制造了数字替身。”
更可怕的是,对方并未删除痕迹,反而留下一段视频信件:
>画面中依旧是那张圆桌,面具人依旧围坐。但这一次,中央多了一具人体模型,面部赫然是陈默的模样。匕首缓缓刺入胸膛,鲜血顺着模型嘴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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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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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在点亮灯火?其实你只是暴露了更多黑暗的位置。每一个被你唤醒的声音,都会成为我们净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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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推崇脆弱,我们崇尚秩序;你们鼓吹哭泣,我们追求宁静。终有一天,人类将学会无需言语地服从。”
>
>“下次见面,你会变成我们的一员??或者,彻底沉默。”
通讯中断。
陈默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这不是单纯的网络战,而是一场针对“倾听”本身的意识形态清洗。对方拥有足以伪造人类身份的技术实力,甚至可能已经渗透进政府与执法体系内部。
“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林小雨咬牙道,“必须反击。公开他们的存在,发动全民监督。”
“不行。”陈默摇头,“一旦引发大规模恐慌,公众会对倾诉产生恐惧。他们会认为每一台录音设备都是监听工具,每一个倾听者都是卧底探员。那样的话,我们反而成了摧毁信任的帮凶。”
他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
“赵岩的妻子??苏婉。”
这个名字让林小雨瞳孔一缩。赵岩是前公安调查员,三年前因追查非法矫正机构利益链遭车祸身亡,官方定性为意外。但陈默始终怀疑他是被灭口。而苏婉,这位曾是顶尖神经语言学家的女人,在丈夫死后便销声匿迹,据说精神受创严重,住进了云南某疗养院。
“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林小雨声音发紧。
“因为我收到了一封手写信。”陈默从保险柜取出一张泛黄信纸,“她说:‘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也听见了那个声音??那种让人想永远睡过去的低频嗡鸣。’”
两天后,陈默独自踏上前往滇西的列车。
穿过苍山云雾,他在一处隐秘山谷找到了那座疗养院。苏婉住在最深处的小楼里,窗外种满了薰衣草。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但眼神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