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当她带着“江南第一美人”的响亮名声,义无返顾的下嫁给凌家时,是否有想过今日的深闺寂寞呢?
是爱情,把相爱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
可是,爱情也常常在把两个人结合之后,自己却悄悄的抽身溜走了!
这本来就是人生的悲哀……好半晌,凌夫人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任公子,贱妾找你来,原意不是想说这些的……”
她停顿了一下,俏脸上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拙夫离奇失踪,贱妾遭人行刺,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
任东杰动容道:“夫人若知道的话,在下愿闻其详!”
凌夫人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是为了一宗数额巨大的宝藏!”
……………………
就在这同一时刻,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外,隐藏在大树枝叶间的黑衣人渐渐等得不耐烦了。
他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更次,腿脚都站得酸痛无比了,房间依然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从他处身的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窥见那顶巨大花轿的全貌。低垂的轿帘就像纹丝不动的栅栏,严严密密的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妈的,这女娃儿可真是好耐性,这么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出来!难道她连吃喝拉撒都忍得住么?还是她就在轿子里面大方其便?”黑衣人嘴里低低的嘟囔着,勉力振作精神继续监视着花轿。
忽然,他觉得左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大惊之下,正想反掌挥击,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七弟,是我!”
他立时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月光照耀下,一个身材极为瘦小的汉子盘踞在身后的树枝上。
这人颧骨高凸,额上生着块丑恶的肉瘤,赫然竟是神风帮的六当家──“怒剑神鼠”
左雷东!
几个时辰之前,在风月小筑里,左雷东被任东杰重重掷于地下,当时似乎伤得不轻,要姬女们抬着才能离开。
谁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又浑若无事的跑了出来,看样子功力也丝毫未损,这岂非怪事一件?
──是他服食了什么疗伤圣药?
还是他当时伤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严重?
黑衣人却不知他曾经受挫,所以也没有丝毫疑心,喜道:“六哥,你怎么来了?”
左雷东笑道:“来接替你的班呀!我想你监视了大半日,一定累得很了。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黑衣人正感到神思困倦,于是也不推辞,低声道:“那就有劳六哥了!小弟告辞!”
左雷东忽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凝重的道:“七弟,我只能代替你监守到天亮辰时!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之前返回,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黑衣人点了点头,展开轻功身法,悄悄的从枝叶间跃了出去,自行返回神风帮总坛。
左雷东待他走得踪影不见后,忽然双足一蹬,整个人在空中横掠了三丈,从窗口纵进了天字第一号房。
花轿里立刻传出了一个娇慵柔和的女声,缓缓道:“你迟到了!”
左雷东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要目的能达到,时间上的偏差又有什么要紧?”
他边说边举目四望,疑惑道:“咦?你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轿中女子道:“我已经把他们支开了。这样机密的谈话,怎能让他们听到?喂,我要你查探的事,你进行的如何了?”
左雷东鼠须一撇,得意道:“已有眉目了。眼下就请姑娘移架出轿,听我细说分明。”轿中女子轻声一笑,慵懒的道:“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从来都懒得离开这花轿。你要我出来,不怕把本小姐累坏了么?”
左雷东低笑道:“既然姑娘怕累,不如就让左某进入花轿好了!反正里面的空间够大,再多容纳几人也无妨……”话声未落,身子猛然向前疾冲,就如离弦之箭般窜到了轿帘边。
他正要伸手拨开帘子,陡然间风声响动,两道金光一上一下的从轿内激射而出,来势劲急无伦。
他早已有所提防,双手各伸食中二指轻轻一夹,就将暗器牢牢的夹住了。
蓦地里眼前金光闪耀,又有四道暗器袭到了身前三尺之内。
左雷东大骇之下,凌空一个翻身,向后纵出了丈余,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接着就觉得胯下一凉,原来裤带已被击断。
他手忙脚乱的抓住正在下坠的裤子,心头又怒又愧,也夹杂着三分惧意,叫道:“喂,喂,你的暗器怎么能往这个地方打?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我可就要断子绝孙啦!”轿中女子咯咯娇笑道:“谁叫你这样大胆,敢打主意窥视本小姐的容貌……不过,看在你尽心为我办事的份上,我没取你性命,相反还赏了你大笔金钱!怎么,你不谢谢本小姐的不杀之恩、赠财之德,竟然还敢口出怨言吗?”
左雷东向手掌上一望,才发现捏在指间的暗器竟是两片金叶子。
叶片虽然又薄又细,却是十足赤金打造。
他苦笑道:“姑娘,你出手倒是阔气,施展几下暗器,就掷出去了好几两黄金。这样奢侈的打法,我左某人倒真是从未见过!”轿中女子缓缓道:“只要我们能找到赤焰教遗留的那宗宝藏,就有了几辈子也挥霍不尽的巨富,哪里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