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她在公主房里醒来，被老太太吓一跳。
脸不洗牙不刷，白元满先被拉着戴上了一顶冠。
头顶落下斤重的物件，她的视线被金色的丝丝缕缕的流苏帘子遮挡住，只能在晃动的链子里拼凑老太太的表情。
“直起腰板，我看看。”
“外婆，这会不会掉？”
白元满双手扶在两边，摸到那些凹凸起来的纹路。
“也是，披着头发滑，你挽到脑袋顶我看看？”
白元满弯腰，老太太双手取下那顶冠。白元满边挽头发边细瞅那物件，图案繁琐，最明显的大概就是正中间那只羽翼丰满的凤凰了吧。
“外婆，这好像拍电视剧。”
“乖宝，你坐床上吧，这东西不太好戴……”
白元满的屁股还没沾到床，就被老太太喊住：“朝这边！太阳对着，好看！”
那顶冠再次落在她头顶上。
“摇摇头。”
白元满明明摇头。
“正合适呢！”
老太太熟练地将面帘穗子放在两边的“翅膀上”，又给外孙女“咔”地拍下一张照片。
以前老太太都用按键机，前两年才换了智能机，她学习能力很快，手指哗哗哗地滑动，白元满呆呆地坐着，听从指挥。
听到她掐着语音说：“真的合适，而且非常漂亮，那我也不是老古板，大不了投票嘛，少数服从多数安排。”
“外婆，投什么票？我可以参与么？”
“你小孩子家家，不知道这些……”她走到窗边开始说语音，白元满悄悄把冠摘下，走到卫生间里洗漱。
“嗬！”她刚刚擦完脸就看到旁边的老人，直接吓一跳，“外婆，你干什么呢！”
“乖宝，你喜欢么？”
“……好看的，只是……”
“这都买十多年了，我传给你妈，你妈再传给你……只是怎么了？”
白元满顶着蓬稍显凌乱的丸子头，皮肤湿润清透，她牵住老太太的胳膊：“外婆，太贵重了。”
“我只问你喜不喜欢？你要是把我当外人，那我也行自己的义务，大不了你扔……”
得。
这还怎么说下去。
这两三天白元满经常听到这样那样的争执，幼稚又可爱。
“外婆，我喜欢。但我有话说，有没有这些外在的东西，你都是我外婆嘛。”她摸着肚子，转移话题，“咱们先吃早饭好不？”
老一辈的人最关心的就是一日三餐，这法在什么时候都管用。外婆拉着她边走边说：“一直放在蒸子里头呢，昨天和你李奶奶一起包的，别看简简单单的包子，她手艺了得。”
白元满可不觉得这东西简单，面发不好，糖比例失调，做出来就是块铁。
包子烫呼呼的，面皮松软，馅料饱满，细细品尝，还有种熟悉的味道。
“你们全都统一好口径，不订婚。好处肯定也有，但这么着急，一来外婆总舍不得你，二来男女之事，你还小。外婆有义务跟你说一些……”
白元满抿着的唇一顿猛咳，差点被自己呛死。
“干什么这是，吃慢点，没人抢。”老太太坐过来给她顺气，见人气息渐稳，拉过女孩鬓边垂落的发丝，她望了她熟透地耳垂，又缓缓开口，“咱们女人都要经历的，不要怕，尤其是第一次，见红不见红的都有。那东西窄，一定要好好开通了，润了才能……”
“外婆！”白元满再也听不下去，她捂着半张脸，被自己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