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莫辨。
声音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从四周传进她神识中。
“何为道？”林芮抬眼，往前走，周围没有参照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前进，只是埋头往前走，并答道：“臻于至善即道。”
“还有，还有，还有……”
“道先于天地而生，又因天地运转而化，即万物准则，推动万物生生不息。（1）”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2）”林芮又道，双眸凌厉：“不过修仙之道——以顺天命而逆天命，顺即为修道应顺应天命，不可逆天而行，逆为修道是为向天借寿，以获长生。”
“那你有没有想修的道？”
“有。”林芮掷地有声：“逍遥道。”
“逍遥道？”忽然，一声轻笑响起，声线仍雌雄莫辩，但像桥注入了灵魂。
林芮直觉不对，但脑子忽觉昏沉，实在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压下心中疑惑。
而后问道桥继续问道：“何为逍遥？”
“不滞于物，不困于心，不乱于人，不失本性，是为逍遥。（3）”林芮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而后说了无数的答案。
但相同的问题，无数一样的声音一层叠一层地重复，从四面八方涌入林芮灵台，扰得林芮神识嗡嗡作响。
何为逍遥？何为逍遥？何为逍遥……
“何为逍遥？！”林芮神识嗡鸣开始刺痛，额角青筋跳出，冷汗糊住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即逍遥！”
再往前走了一步，她就踏到了实地，全身疼痛消失，只觉神清气爽。
回头，问道桥已然在身后。
“出来了？”燕令婧和竹绍阙早已在这里等她。
她们早已入道，已经入道的修士，刚踏上问道桥，下一秒便就能出桥。
“嗯。”林芮腰间玉牌散发乳白的光，顷刻间便成了深黑色，如幽潭，如深渊。
下一瞬，又突然变成乳白色，接而暗下，变成灰色，不再变化。
林芮取下腰间玉牌，看着玉牌现如今的颜色，像是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了？”燕令婧问。
“小师姐。”林芮将手中的玉牌，递给对方，“这是怎么回事？”
燕令婧接过，竹绍阙凑上前，也皱起眉，“灰色？！师叔你的玉牌怎么变灰了？！”
燕令婧皱眉：“闻所未闻，玉牌为乳白色证明适合修此道，黑色则证明不适合。可这灰色……难不成是此道可修，但却不容易修成？”她也只是猜测，因此道：“马上论道，师傅也在场，到时候可以问问她。”
“好。”林芮点头。
过完问道桥之后，三人便赶往论道堂论道。
当林芮过去的时候。
论道堂中央的高台下，已经围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外门弟子。
这些外门弟子有的在打坐吐息，有的在小声交头接耳，也有的好奇观察四周。
高台上，沈流俞坐在主座，右手边旁边有一空座，左手边坐着下一任掌门——魏令玢。
再往下便是长老带着自己峰的内门弟子盘坐于上。和台下外门弟子不同的是，内门弟子都在打坐吐息，无一人交头接耳。
林芮听见一旁的竹绍阙小声嘟囔：“还都挺有眼色，一个两个都安静如鸡。”
燕令婧见此，有些感慨：“这次人怎么这么多？”这次论道绝对是她见过人最多的一次。
感觉整个峰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