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喜欢雪人，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祝黎蹲下来捧了一大捧雪，仰起脸笑着看他，“是吗？那你快拍照给她看。”
谢寻的眸子忽然变得深邃，脸色苍白，声音带着隐忍的颤抖。
“她死了，再也看不见我堆得雪人了。”
良久，雪地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只有别的地方疼了，心才会安静一点。”
当时的祝黎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知道他妈妈走了他一定很伤心，就跟曾经的她一样。
看着那双红彤彤的手，她直接将自己的手套也给摘了，小小的一双手试图将谢寻的手给包裹起来，“手只要冻伤了，后面的每一年都会复发的。”
她对着那双修长的手反复揉搓哈气，“我前天晚上听到陈阿姨偷偷对我爸爸说，伤心的人只要遇到能帮他取暖的人就不会再伤心了，小舅舅，我把你的手给搓暖和了，你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啊？”
她记得，谢寻当时愣了好半天，还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最后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就像他刚才挨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谢寻就再也不怎么搭理她了，在外面见到她都会绕着走。
祝黎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一下不仅想起了她跟谢寻的事情，还想起了很多墨以桉跟她的事情。
好不容易睡着了，画面猛然一转，转到出租屋里房东想要欺负她的画面。
她下意识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看手机，才凌晨一点半。
可这个密闭的空间让她越来越不安，即使开着灯脑海里也都还是房东将她从地上拖走的画面，压抑惊恐。
祝黎忍不住开了房门，走到隔壁。
刚准备喊小舅舅她突然想起谢寻让他不要乱认亲戚，她抿了抿唇。
“谢寻。”，又抬手扣了扣门，“谢寻，你睡了没？”
谢寻刚结束工作从书房出来就看到这个画面，月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到二楼的走廊上，谢寻看着自己房间门口的女孩。
她穿着自己的白衬衣，微卷的头发披在后背，腰上还夹着一个枕头，莹白如玉的腿笔直修长，还有那一双赤足，她竟然又没有穿拖鞋。
她喊他谢寻，而不是小舅舅，听到这个称呼他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慢慢走了过去。
“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祝黎僵在原地，好久才施施然转头。
“你走路为什么没声音？”
见她额头上布满了一层汗珠，谢寻声音放缓了一些。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房间门口干嘛？”
祝黎这就有些尴尬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但一想到那个梦，她还是咬紧牙关，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我能不能……去你房间……待会儿？”
她吞了一口口水，抬头观察着谢寻的表情，“我什么都不干，我打地铺。”
谢寻差点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他没吱声，只是伸手将门把手拧开了。
祝黎摄手摄脚的跟在身后，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整个都是灰色调，床单却是一片雪白，他的房间很大，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个懒人沙发。
祝黎抱着枕头走了过去，“我就睡这。”
说完她又去看谢寻，眼神中透露着期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