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安垂头，视线落在桌面上。
被戈尔推过来的是一张卡，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似乎是银行卡？
追人的告知环节还有给银行卡的传统？他怎么不知道？
这种还没确定关系，就先急慌慌展现自己“狩猎能力”的举动，越看越有种野兽的特性。
某种程度上来讲，戈尔也算是富二代——
父母多年分居，感情状态奇妙。
洋血统的父亲在国外对着艺术大搞特搞，女强人的母亲在国内发展事业，都一副无心儿女情长的态度，以至于现在这两位事业型父母都不是特别确定戈尔今年多大、什么专业、上的大几。
不过好在他们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
戈尔：。
当然，对于这样的家庭关系，戈尔自己也不在意。
他和父母的感情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只能总结为“谁都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无需相互打扰”，倒是每个月的生活费“唰唰”往他卡里打，再加上他自己参加比赛得的奖金、假期国内外飞着给他爸妈打工拿的工资，这张银行里的钱少说在七位数以上，甚至可能更多。
野兽的狩猎能力等于银行卡里的资金，这是戈尔的理解结果。
因此见小学弟盯着卡发呆，戈尔又将其往前推了推，低声道：“都给你。”
顾祈安视线里浮现出某种古怪的神色。
他低头看了看银行卡，又抬头看了看神色认真的高大男生，越发觉得对方与狼哥重合——
记忆里，狼哥抓到猎物，也会像“大魔王”这样认真地将东西叼过来，像是在展示自己的狩猎能力，也带有一点点炫耀的小心思。
猎物会被黑狼放在小雪豹的面前，然后他会低头用吻部将其往顾祈安的方向顶，喉咙里发出很低很低的吼声，是在告诉他的小伴侣，这些都是给你的。
相似点越来越多了。
他心里忽然浮动着几分期待的雀跃，望向对面体育生的视线也越柔和了几分。
顾祈安将卡推回去，摇摇头，“我不要。”
戈尔沉默了两秒钟，现在在他的计划里，似乎并不存在卡被退回的情景。
他眉头微沉，灰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急切和疑惑，沉声道：“你怎么才会要？”
看起来有些凶，但听着语气，却像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大型犬科。
顾祈安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逗乐了，于是笑容也绽开在脸上，将银行卡塞到了对方的掌心里。
他道：“你不是要追我吗？”
戈尔点头，神色很认真：“要追的。”
是要追的。
追到才能当情侣。
当了情侣，才能大大方方地闻。
……还可以舔。
顾祈安：“那就等追到了再说吧。”
说着，漂亮的小学弟将最后一本书装到了自己的斜挎包里，他利索起身，浅米色的中长款衬衣拂过桌角，掀起一阵浅浅的风，还夹带有属于他身上的香气。
挎着包的男生扔下一句“拜拜”就走远了，脚步轻盈，只有书包带子边缘挂着的那个亚克力卡通狼一晃一晃，吸引着戈尔的视线。
这个时间点很多学生都从图书馆里离开了，戈尔愣愣坐在原地，视线一直追在小学弟的影子上，直到对方的身形彻底消失在拐弯的地方，他才慢吞吞回神，没忍住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味道淡了很多。
离得太远了，空气存不住那么多的甜味儿。